王浚畅谈起旧日的意气风发,说起宇文逊昵延父亲当年和他交情。
宇文逊昵延也配合地一起追述双方的友好关系。
至此,有了大军在手的王浚终于挺直了腰板,宇文部一起商讨了南征事宜。
他认为,如今易水结冰,鲜卑的骑兵可以随意从河岸边来去,渤海郡周围的小城可以随意抢掠,到时,渤海郡军必定疲于奔命,会向段部鲜卑求援。
而到时,他会派乌桓骑兵截击段部,到时只要段部大败,必会退回辽西固守,到时,渤海郡失去支援,便是他的掌中之物,而拿下了富庶的渤海郡,转头便可对付势单力孤的段部。
到时段部一灭,辽西之地就归你宇文鲜卑所有……
双方畅想着未来,宾主尽欢。
……
雪夜之中,宇文部的父子在房中用本族语小声交谈着。
宇文逊昵延坐在烛火下教导年轻的儿子:“王浚所说,你如何想?”
他儿子年轻气盛,道:“儿觉得不行。”
宇文逊昵延不由笑了起来:“为何不行?渤海为了收买我们,给出如此财物,若能抢得他城中之物,必远胜过双倍之资了。”
但账不是这么算的,他们一次抢得再多,也是守不住的,中原的耕作草原人根本不会,渤海郡被抢了,上党岂会甘休?若到时再收买慕容部与拓拔部,夹击他们宇文部,他可不觉得能抗的住。
他甚至有些自得地想着,儿子能一眼看出其中曲折,看来是有资质的……
他分析着得失时,便听他儿子面色微红道:“我听肖姑娘说,如今拓拔部已经有十数万亩的牧草,每年有大量的蜂蜜与肉奶产出,畅销的中原,那里的人不用再四处游牧,受风霜之苦,日日都有羊肉汤锅。肖姑娘还说,如今我们这次事做好了,就帮我们种植牧草,加入草原互助会,到时咱们也有火炕瓦房,再也不会一场大雪便冻死无数族人。肖姑娘还……”
“够了!”宇文逊昵延铁青着脸打断他,怒喝,“整天肖姑娘长肖姑娘短,你当时怎么不抢了她留下?”
草原规矩,看上的女人,就抢过来。
“我、我试过了,被她摔在地上,压着起不来……”宇文乞得龟捧着脸,想着当时姑娘压住他时,呼在他脖子上的清浅呼吸,感觉整个人都是烫的。
这蠢货!
宇文逊昵延额头青筋都浮起来,咆哮道:“给我滚出去!”
他儿子被打断了旎思,有些不悦地撇撇嘴,走了。
宇文逊昵延恨铁不成钢地锤了桌,蠢儿子啊!那种女人,比草原狼还可怕,根本不是你惹得起的!
……
天亮后,王浚又找他来讨论了的攻打渤海郡的事情,宇文逊昵延非常投入地代入了南下的角色,指出一个个问题,如对方的军力,县城的守备,城中的物资等。
王浚也手下的将领细心地把自己探出的情报一一讲出。
双方在磨合了两三日后,讨论完毕,安排好出兵路线后,传来消息,宇文部的后军到了。
连着送来的还有千余牛羊,做为宇文部这次过来的礼物。
同时也是结盟后,做宴请将士之用。
王浚非常满意。
宇文逊昵延于是选告退,说自己要去收拢后军,同时让人把牛羊送入城中。
王浚自然应允。
在他看来,自己即将翻身了。
……
出门的宇文逊昵延已经让手下记住了城中的换防,兵营分部,武库所在——王浚照着洛阳王城的规格修筑新宫,城中只有宿卫的将军持有武器,其他军卒不得持械,到需要时,才会开放武库,将其分发给城中军士。
他让宇文部族人带着牛羊入城,进入城东大街。
千头牛羊很快将城东街道堵得水泄不通,随后,他拿出了肖晓晓送他的一只烟花,用火拆子点燃。
尖啸的烟火冲上天空,迅速炸开,声音极响,千米可闻。
几乎是瞬间,城内外的宇文部同时动手,控制住了东西城门,两处城门的少量士卒根本没有防备友军,一个照面便被拿下,而城外的宇文部早有准备,数十已经熟悉城中路线的部族头人立刻上马,数千骑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城中,直奔武库,守备武库的几百士卒完全没来得及反应,瞬间被其控制住。
而发现不对的城中守备不是没有挣扎。
但东边大营道路被牛羊堵住,根本出不来,而当宇文部的骑士大量涌入城中时,局面已经控制不住。
立刻有人部入王宫,向王浚通报此事。
王浚第一反应是大怒,居然又敢来传播假消息,乱我军心,刚刚还和我聊天的盟友半个时辰不到就来背刺,你怕不是在逗我,把这人拖下去。
但很快,第二个、第三个人纷纷前来通报,且消息一个比一个惊悚。
武库失陷。
东大营失陷。
王宫被围。
王宫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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