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点头去了,站在大厨的身边盯着他处理鱼。
过了好一会儿,大厨亲自把烧好的一盘烧河豚给端上来。
雅格布看了助理一眼,问道:“竹下师傅处理过鱼吗?”
助理马上答道:“没用处理过,是活体宰杀,没有经过任何处理。”
雅格布满意地点点头,“好。”
又转过脸,阴恻恻地指了下那盘烧河豚,“小胡,现在到了该你证明你的药可以百毒不侵的时候了。”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拿起那个小瓶子往酒杯里倒了一点点的药,就着酒喝下去了。
然后把那盘烧河豚拿到自己眼前,拿起筷子又吐了口气,挑了个鱼眼吃了下去。
我刚把鱼眼放进嘴里,站在一旁的那位竹下师傅吓了一哆嗦,张了张嘴,“不要,不要吃……”
雅格布挥了下手,一个手上上来把他给拉走了。
吃完了两个鱼眼睛,我又用筷子把鱼肚子给扒开,找到鱼肝放进嘴里,吃了起来。
那个鱼肚又软又腻,吃进嘴里,嘴巴里马上一阵的麻。
但是,我并不害怕,因为我吃过虺肉、虺珠、喝过虺血,我可以百毒不侵,什么毒也奈保不了我。
我大快朵颐地吃着,雅格布、助理还有他身后的保镖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样子很滑稽。
我边吃边用调侃的口吻对雅格布说:“老布,在我们国家有一句话叫‘食得一口河豚肉,从此不闻天下鱼。’,河豚的鲜美滋味,当值一死呀,你不尝一口?”
雅格布吓得连忙摆手,“不不不,你不用客气,你吃,你吃。”
不得不说,竹下师傅的这道烧河豚烧得十分得地道,味鱼肉美,回味无敌,我边吃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清酒,一饮而尽,然后摸了摸肚皮,高声吟道:“
春洲生荻芽,
春岸飞杨花。
河豚当是时,
贵不数鱼虾。
其状已可怪,
其毒亦莫加。
忿腹若封豕,
怒目犹吴蛙。
庖煎苟所失,
入喉为镆铘。
若此丧躯体,
何须资齿牙?
持问南方人,
党护复矜夸。
皆言美无度,
谁谓死如麻!
我语不能屈,
自思空咄嗟。
退之来潮阳,
始惮飧笼蛇。
子厚居柳州,
而甘食虾蟆。
二物虽可憎,
性命无舛差。
斯味曾不比,
中藏祸无涯。
甚美恶亦称,
此言诚可嘉。”
雅格布怔了怔,问:“小胡,这是谁的诗呀?”
我笑道:“老布,你也算是精通汉学的汉学家了,怎么连宋代著名大诗人梅尧臣《范饶州坐中客语食河豚鱼》都不知道呢?”
雅格布见我把大部分鱼都吃了,不但没事,而且诗兴大发,他显然是多少有些意外,看了旁边的助理一眼。
助理眨眨眼睛,喃喃地说了句,“有没有可能这鱼没有毒呀?”
我一拍桌子,“什么,没毒?来来来,你来试一口看看,有没有毒?”
我把筷子塞到助理的手里,助理吓得连退了几步。
雅格布又回头看了看他的四个保镖,四个保镖马上全部恐惧地低下头,不敢看雅格布。
雅格布嘴角动了动,向助理挥了下手。
助理凑到他嘴边,雅格布跟他说了几句什么。
助理点点头,转身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