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如何将我背回湖心小筑的,我远比他重,就算提了两只手顺着小道硬拖回去,也要费些力气的。整片竹楼的清香让我回神,我醒来的时候,他一边捣着草药,一边对我笑。
不久,他转过身去,端了煎好的药递给我,又摊开掌心,给我看躺在他手上的三五颗杨梅:“你睡了一整天,喝药吧,喝完了吃点梅子,就不苦了。”
我喝了药,其实不苦,因为练功的关系,我常常喝一些奇苦无比的汤水,包括药人的血,又腥又稠,而他煎的药,却有一股奇异的馨香,是我从前不曾食过的。
我喝完后,舔了舔嘴唇,眼巴巴地望着他,他大约以为我饿了,想了想道:“我捕了一条鱼,让阿福拿去洗了,还没下锅,你先吃这个吧。”
他又把手里的梅子在我眼前示了示,我多饿啊,他竟不懂,手直伸到我面前来,那梅子被我含住了,那指尖也快被我舔个干净。
他看我的眼神,有点像看屋外的那只小花狗。
第一百四十七章番外二九重云霄(二)
我在湖心小筑度过的一个月,是一生中最安逸放肆的一个月。的伤好得很快,只是因为第二道关卡的缘故,一身武功暂失。也是幸事,我与普通人无异,他察觉不出。
湖心一周由竹林包围,遮天蔽日,小筑内清幽阴凉,是避暑的好去处。
然而现在是春天,这人终日似无所事事,常一早潜入冰凉的湖水中捉几条鲈鱼,慢条斯理一行行去了鳞片,每半柱香时辰,就勾兑一次对面山上接下来的泉水,一层一层清蒸入味。
有时候黎明前出发,划开芦苇丛,撑着小船抵达对岸,上山采一整天草药,回来的时候,天黑透了,他身后背着的麻袋也满了。
当天夜里,他便会不眠不休,一边熬草药,一边在书上画圈做批注。
我真看不懂他,但我敌不过鲈鱼的香,就连经过他手的药,也比从前其他任何人煎的都好闻许多。
所以他端过来的东西我从不迟疑,总是一饮而尽。
他的小筑二层从不让人靠近,他自己也很少上去,我猜那上面一定排满了医书。他每做完一本古书的标注,就会亲自放上去,间隔也不过十天左右。
渐渐我发现,他是不会武功的,身边只有贴身近仆阿福一人。
我猜他家世代从医,从出生伊始便在这一方小天地里自由喘息,不似我,一早就注定了刀尖上舔血的一生。
但我似乎错了。
一天夜里,春风徐徐,卷着桃花的香味一阵阵袭进屋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件事起于晌午,我吃完了饭无事可做,沿着湖边走了一遭,想起每日此时,他总要煎好了药送过来,今日不知何事耽误了,便打算踱步到竹林对面的小厨房一探究竟。
愈靠近,愈有清脆的水声环绕耳边,我站在一排小屋前,彻底移不开脚步。
他赤身裸体,背对着我,用澡豆将身体一处不落擦过去。我透过木门的缝隙细细地看,他站在木桶里,背脊挺拔,身形颀长,蝴蝶骨尤其漂亮,优美而突出,让人禁不住浮想联翩。此刻他右手执了个木瓢,将水从头顶一路浇下来,淋淋漓漓,所到之处,总有水珠贪恋他的肉体,不肯再走,所以片刻,他的肩上、后背、腰
御宅屋最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