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时至正午,各个宾客到齐,游骥兄弟才回转客厅,老大游骥道:“今日承蒙诸位英雄赏脸,卖游某一个面子,光临寒舍,敝兄弟感激不尽……”
当下群雄还礼,又说了很多客气的话。
客套过后,游骥方才话风一转:“我们兄弟俩召集诸位前来,却是中原武林有着两件大事,着实不易解决,但若放任不管,我等不仅脸面无光,日后更是要遭逢大难,我兄弟二人德才浅薄,见识短浅,因此请诸位来,一起拿个主意!”
群豪听他所说,便知事情非小,当即问道:“既然事关中原武林安危,两位有什么事尽管说!”
游骥道:“这第一件事,便是九月初九,天南剑圣段正淳约战少林之事!”
这一句似乎带着异样的魔力一般,一出口便惹得满堂轰动,‘啊!’“咦!”“哼!”等声不断。
‘啊!’者乃是惊讶,‘咦’者心存疑惑,而‘哼’者则是纯粹不屑了。
“阿弥陀佛……”
玄难此时却是高宣佛号道:“大理、大宋原本邦交友好,但自段剑圣继位以来便日趋霸道,最近更是以强凌弱,攻伐弱小,不是仁者所为!”
“大师说的不错!”
“我大宋武学祖地,怎能容外人轻辱?”
当即就有不少汉子喝道,至于少林源自天竺达摩,一样也是胡人所传之事,便被选择性遗忘了。
“此事虽然不易,但我等必然于重阳之际上少室山助拳,中原群雄,难道便怕了他一人不成?”
“是啊,请大师放心,老夫便是拼了性命不要,也非得助少林一臂之力不可!”
“阿弥陀佛!老衲在此多谢!”
玄难、玄寂合十行礼,连连称谢。
“嘿嘿……”就在这气氛中,边角忽然传来两声冷笑,群雄愕然一看,只见一人形貌猥琐,躲在角落中,却是嘿嘿冷笑不停。
“你笑什么?”
一名用刀好手当即喝道。
“我自顾自地笑,碍着你们了么?”
那人却只是盘坐在角落中,嘴里冷笑不停:“有的人太过自大,却不知道若是一拥而上,也不过人家一招的份,到时候万剑之下,也只有骨肉成泥,真是好不凄惨!”
“大胆!”
游氏双雄中的老二游驹见众志成城之际,有人便出来泼冷水,心想莫非是大理细作,就要上前。
“游庄主等等!”一名身材高大的女子拦在游驹前面:“此乃我师哥赵钱孙,他虽然说话疯疯癫癫的,但未尝没有几分道理,你不要与他计较……”
“小娟,还是你对我好!”赵钱孙大喜,旁边的谭公却是更不乐意了,冷着脸道:“我们夫妇二人,还有赵君都在十五年前与段剑圣交过手,其中过程也不必详述,只要你们知道,对方武功实在惊人到了极点,全身都可外放剑气,雷动九霄,非人力可及!”
此时提到方明,谭公的眼里仍然有着惧色。
“我呸呸!当年若不是小娟拉着我,我回头便要找段剑圣拼命,他纵使能发剑杀了我,整个天下群雄,又能杀得了多少?”
赵钱孙嗖地爬起,大有异议。
群豪听赵钱孙所言,自己等人似乎也只是那位剑圣一剑两剑的事,甚至存在的唯一意义,便是消耗对方体力,不由大是皱眉,有几个肚量狭小的已经暗暗将赵钱孙恨上。
“阿慧,你那时候拉他了?”
谭公勃然色变。
玄难见如此下去,整个英雄宴岂不成了小两口吵架的菜市场?当即高喝一声,以狮子吼功夫震住旁人,群雄之感觉耳膜鼓痛,又听玄难道:“剑圣东来,此为一事,还有第二件事呢?”
赵钱孙、谭公谭婆对视一眼,都是一样的心思:“这玄难内功好高,不愧少林首座!”
“这第二件事,便是新进选出的皖浙武林盟主方腊!”
游驹语出惊人。
“这位方施主,我等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也不闻有什么恶迹,游庄主或许只是误听奸人之言!”
玄寂劝道。
“我等已经派出门人弟子前赴浙东皖南一带严加查探,绝不会有错的!”游驹道:“那方腊出身草莽,乃是绿林中的好汉,此次横空出世,整合两地武林,却是所谋甚大!”
“愿闻其详!”谭公皱眉道。
游驹的脸上多了一丝兴奋的红晕:“我们多方打探,才查到这个方腊,竟然早就秘密加入了摩尼教!”
此时这摩尼教名声未显,在场群雄茫然以对,只有几个见闻广博之辈脸上才泛起忧色。
游骥解释道:“这摩尼教乃是唐朝时传入中原,向来只在民间传教,与我等瓜葛较小,只是有一点,朝廷明文下令禁止摩尼教,多次捣毁大云光明寺,这摩尼教由明转暗后,行事便越发诡秘偏激,方腊既然是此教教众,又密谋整合皖浙武林,其心恐怕不测!”
“难道他要造反?”
玄难一惊,心想若方腊挟裹南方武林豪杰作乱,那确实大为可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