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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振西的视线,突然调去了陆星寒的脸上。

来了,杀人诛心。看来刘老狐狸的秘书,可是对在座的人都背调过一番。

不巧,陆星寒的手机进来了一个电话。

正常这样重量级别的饭局,在座的人不会轻易接私人电话。

众人有点惊诧陆星寒在这样的场合当众接起了电话——

“挑嘴啊?试试换羊奶粉喂吧。”

“一只狗那么挑,你让它听电话。”

陆星寒的眼睛瞟向陈诗酒的位置,双瞳的焦点像是落在她的身上,又像是落在她身后的巨幅山水刺绣屏风上。

“吃过好的冻干肉,差的咽不下去了啊?不过不蠢,好次还分得清。”视线这回是真真切切落在了陈诗酒的脸上。

陈诗酒脸上的表情,装出云里雾里的样子,一点不接他的茬儿。

损谁呢这是。

听着像骂狗,但陈诗酒心里门儿清,他这是在往他自己脸上贴金。

什么好的差的,次的好的,不就是说她新找的“男朋友”没他行吗?

这人还是一惯的目中无人。

“不吃饭可不行,不吃狗粮,回去我可就要炖狗肉了。蠢狗,我挂了。”

陆星寒撂了电话,马上致歉说:“不好意思,家里刚断了冻干粮,养的一只蠢狗挑嘴,诸位多包涵。”

严肃的饭局突然找到了一个松快口,好像因为陆星寒接了个电话,气氛一下轻松活跃了起来。

总之话题不那么客套了,众人开始聊各家的宠物。

校友饭局,突然画风突变,变成了各位大佬互相捧着手机秀家宠。

陈诗酒可算开眼了,居然还有人在非洲的庄园里养了雪豹和狮子。

这么一对比,陆星寒当初费尽心机弄得那只蓝湾牧羊犬,好像也就小巫见大巫了。

酒过三巡。

大佬们在桌上相谈甚欢,言语间,动辄一个亿小目标。陈诗酒听得快麻了,准备出去透透气。

包厢里有卫生间,但t大宾馆,陈诗酒太熟悉了。

5楼那层,一整层都是会议室,厕所和其他楼层相比,除了晚上黑一点,又新又干净。

偏偏可巧,她陈诗酒,最喜欢的颜色就是黑色。

陈诗酒坐电梯上五楼,里头有个年轻的服务生推着酒店推车。

注意到从她进电梯开始,年轻小伙的目光就一直在她身上打转。

陈诗酒被盯的不好意思,索性转了头,和他正式露个笑容。

“天——你不会真是抖音里的那个耳东十九吧?”

陈诗酒笑而不语,眨眨眼。

仿佛被丘比特之箭射中:“啊,要死了!还是第一次看见网红明星,果然明星真人的脸,都要比镜头里小很多!”

叮——

电梯门很快就开了。

5楼整个楼层,除了过道有感应灯,其余地方漆黑一片。

服务生抬头看了下电梯楼层显示屏,冲着向走廊拐角走去的陈诗酒,着急喊:“客人,这层是会议层,您是不是走错了?”

陈诗酒:“没错儿,我来上个厕所。”

抽水马桶刚摁下去,冲水声响起,鲁尼的微信也来了。

陈诗酒去盥洗台,打起洗手液泡泡,水龙头开了半天,热水都没来。

“t大宾馆,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抠啊——”

才开春,就不让锅炉供热水了。

伸手往纸巾架上拉擦手纸,嘿~不出意料,空的。

绝嘞!抠门抠到家了。

陈诗酒甩了甩手上的凉水,一边走出女厕所,一边准备回鲁尼的微信。

【鲁尼】:在哪儿,找不到你。

陈诗酒的手指还没干透,触摸手机键盘不太灵敏,5楼厕所的“5”,在键盘上点了好几下,都没打出来。

陈诗酒眼睛的余光,注意到走廊尽头,站了个人。

陈诗酒当然知道那是谁,那个身影,曾经出现在自己梦里无数遍。

熟悉到她自己,能亲手捏出一个,真人比例1:1的陆星寒蜡像来,绝不比南京西路上的杜莎夫人蜡像馆里差多少。

“过来。”那人掐灭手上的烟,淡淡的说。

陈诗酒心想:你叫我去,我就去,我多没面子啊!还把她当成当初在摩安的小菜鸟呢。

过分安静的走廊,空气里隐约混杂着烟草的尼古丁焦苦气息。

上海夜晚的霓虹可真绚烂,泛着橙红的光影,透过走廊的落地窗,撒在麂绒地毯上。让人恨不能,就这样醉生梦死在柔软的夜色繁都。

窗外游离的灯火,打在陆星寒身上。

陈诗酒恍惚觉得,这人,开始有了那么点烟火气。

陆星寒今夜出奇的耐心,又重述了一次:“酒酒,过来。”

酒酒。

说的多亲昵。

好像他们之间,从来不曾变过。

还有,他为什么一定要叫这该死的叠字。

陆星寒眉眼淬冰的激她:“两年了,你还是玩不起?”

他的耐心被磨到动怒边缘。

陈诗酒腹诽:这人说话寒浸浸的,比十二月格茨河的水,都要透骨的凉。

第4章

陈诗酒并不是真心主动走过去的。

但他说的那句“玩不起”,还是刺痛了她,迫使她以倔强的姿态,站到了他的面前。

她觉得他们之间,即使开局很不明朗,但不能用游戏这种字眼,去亵渎那些年她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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