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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初背对着所有人,或许是因为胶带裹得太紧而限制了行动,又或许因为畸形的身体行动不便,他举手投足间有一股说不出的僵硬。僵硬地将放映厅的大门重新合上后,他如同一个不会扭头的人偶般,整个人齐刷刷地转过了身。滋啦、滋啦。观众席上的众人终于看清了他的正面。司予听到身旁的刘寸倒抽了一口凉气——那个男人穿着王强的衣服,和王强有着一样的身段。可就和之前视频里的那些人形色块一样,他那张被透明胶带粘在一起的脸上,没有五官。黑衣女人把手里那张粘好的身份卡还给了“王强”,又说了句“祝各位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后,就转身离开了。不知道是不是司予的错觉,他总觉得女人离开前最后看向“王强”的那一眼中,似乎带着某种怨毒的情绪。而众人看着被胶布粘在一起的“王强”,觉得没人能愉快得起来。好在“王强”进到放映厅后就又重新安静了下去,挑了个远离众人的角度窝着,不像是打算伤人的样子。赵呈看看“王强”,又看看秦夺,吞了口口水,有些讨好地问道:“秦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秦夺的气场太强,而且看上去又总是一副从容不迫、成竹在胸的模样,此话一出,众人的眼睛纷纷探照灯般看向了他。他目光在四下里轻轻一扫,言简意赅:“想要活着离开这里,最关键的有两点,一是保管好自己的身份牌,二是言行举止必须和自己身份牌上的‘身份’相符。此外,见证者需要在规定时间内还原出这个世界的故事剧情,并以特定的方式呈现出来。“刚刚npc说,五天后我们要表演话剧,那么这次的规定时间应该就是五天,而呈现方式,则是话剧。”陈偲偲有些害怕地问了一句:“那要是……五天后我们没能还原出故事剧情呢?会怎么样?”秦夺看了她一眼,淡声道:“会死。”放映厅里又沉默了下去,过了一会儿,一旁的赵呈弱弱地举了下手:“秦哥,我能问一句吗?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现在再和这群人解释病毒协会,未免太过麻烦,秦夺掐头去尾,只解释道:“我不是第一次被卷进异世界。”
此言一出,众人的眼睛里顿时重新燃起了光——既然有人活着从这种鬼地方出去过,那就说明他们并非一点希望也没有。“可是……”陈偲偲问出了关键点,“我们拿到的身份牌几乎都是绳子、文件夹之类的东西,要怎么扮演才不会ooc呢?”“ooc”的意思就是人的行为举止不符合角色本身,但要让一个人去符合这些物品,听上去本就天方夜谭。大概是察觉到了秦夺的不耐烦,司予终于良心发现了一次,没再坐在一旁看热闹。他悠悠开口,好听的声音顿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唔,我猜,我们需要扮演的应该并不是物体本身,而是物体背后的象征意义吧?”见众人都看了过来,司予眨了眨眼,继续道:“比如说呢,监控的象征意义是监视、记录,那么这位秦夺先生要做的,应该就是将眼前看见的一切记录下来。而那边那位……裂开了的‘货车’先生,则象征着交通运输工具,大概率要帮我们传送东西。”提起王强,众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只有司予面色如常。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弯起眼睛,又补充了一句:“对了,之前来晚了,没来得及做自我介绍。我叫司予,身份是绿色信号灯。”他说着,看向了秦夺:“秦先生,我刚才说的对吗?”秦夺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漠然地点了下头,接道:“现在看来,我们之中最容易ooc的其实是‘女人’,因为人类的可能性太多,指向性太弱;其次是绳子,绳子的用途太广泛,一时间不好确定。”他还没来得及接着往下说,就被司予抢去了话头:“这么说起来,我倒是有个想法。我的身份牌是绿灯,象征着允许,很容易扮演。我自诩演技不错,不知道刘先生或者陈小姐,你们有没有谁有意愿跟我交换一下/身份牌呢?”秦夺意外地看了司予一眼,没想到这个“危险分子”会那么好心。随后率先开口道:“‘女人’跟我换。”毕竟“女人”这张身份牌比“绳子”未知度更高,也更容易ooc。陈偲偲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身份牌,又抬起头看了二人一眼,有些犹豫。一来她并不确定身份牌是不是真的可以交换,这背后会不会有什么秦夺没有告诉她的陷阱;二来,要是她手里这张身份牌真的更危险,那秦夺和司予好心帮她,会不会反而被这张牌给害了。刘寸也不想把自己手里的身份牌换出去。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况是在这种地方。在他看来,没有人会好心到愿意替别人去死,这两个人这么积极地想要跟他换身份牌,肯定有问题。毕竟他手里这张身份牌可是在场唯一的“人”,比其他那些天马行空的玩意儿好演多了。女人么,不就说话掐着嗓子,走路扭两步的事儿。见他们两人犹豫不决,司予也不打算强求。他们进来时外面正是黄昏,虽然剧院里看不到屋外,但也能猜出现在外面天已经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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