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韩阳神色恍惚的点点头。
李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犹豫了一番还是说:“秦时来信儿了,说是董翰最近急缺钱,找了很多朋友借但真正帮他的也没几个。只不过最近不知道从哪弄了笔钱,今天上午给我打电话说是要找你谈入股的事情。”
韩阳愣了愣,脸上逐渐恢复了几分冷静,他抬起头深深地看了眼手术室亮起的灯,从齐子恒手里接过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半瓶,才说:
“你连夜回去,尽快约董翰见面。就说……就说我在柳市见到了骆老爷子,暂时分不开身。”
说着抬头看一眼齐子恒:“我们在这儿遇袭的事情第一时间告诉阿历桑德先生,然后…然后封锁消息,不许传出去。”
齐子恒微征,随即面露不屑,冷声:“韩先生,虽然我没权利干涉您和威廉的私事。但您觉得在威廉病重期间,甚至生死关口的时候您还在算计他,这合适吗?”
韩阳浑身一僵,将手里的矿泉水瓶攥变了形。他站起身目光逼视齐子恒,气场毫不逊色:“威廉如今躺在里面,外面一团乱麻。齐律师,如果我像个娘们一样守在他病床前哭哭啼啼,威廉就能好了吗?”
齐子恒脸色微变,半晌冷哼一声:“韩先生,您就像一只吸血的蚊子,很快就会榨干威廉最后的价值。”说完,拿起电话转身离开。
韩阳站在原地望着那个背影久久没有回神,齐子恒的这句话不得不说的确扎在了他心里最阴暗的地方。
是啊,就算程远如今生死攸关,可他仍旧不忘打着解决事情的名义为自己谋利。就像是一个自私的吸血鬼,非得榨干程远最后一丝血液。
可他回不了头了。
身后就是万劫不复,一旦回头无论是韩敬章还是董翰,都会将他拆骨剥皮。
铃铃铃。
韩阳缓缓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白色眼仁儿上布满了狰狞的红血丝,他掏出手机接通:“喂。”
“喂,阳阳,是我。”
“……”韩阳顿了顿,随即攥紧了手机,半晌才一字一句咬着牙开口:“韩敬章?”
对方显然没想到他态度会这么冷淡,片刻的错愕之后干笑了两声:“怎么几年不见,跟爸爸这么冷淡了?”
“你有事儿吗?我这边挺忙的。”
“我听说你去柳市了?”
“对。”
“不知道骆老哥身体怎么样了?你一定要代爸爸问声好啊。”
韩阳眼中冷了冷,忍不住嗤笑出声:“自然,我这次来就是跟威廉拜访一下骆老爷子,很快就回去了,到时候给您带特产。”
“好啊。”韩敬章听韩阳的语气多少也有了些缓和的余地,想着韩阳毕竟还是顾念父子的情谊,自然是喜不自胜:“只是……”
“有话就直说。”
“前几天我和骆宪仁…就是骆俞海的大儿子,金峰集团的东家一块吃饭。席间他喝了点酒,说了些对他父亲不满的话,又说知道你们去了柳市,无非就是溜须拍马讨好老爷子…”
“说重点!”韩阳不耐的打断韩敬章的废话,他心里似乎有些猜到了对他们穷追不舍的这伙人是谁派来的了。
“你这孩子几年不见性子怎么更急了?”韩敬章埋怨了一句,又说:“估计他也就是喝点酒,嘴里嚷嚷着要让你们吃点亏。骆宪仁向来胆小,醒酒之后也不见得他就真敢做什么。只是我这心里惦记着,想打电话告诉你们自己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没事我挂了。”
韩阳迅速挂断电话,抬头神色晦暗的看了眼手术室的灯,对李宗说:
“你别回去了,现在立刻去收拾东西,我们连夜上山面见骆老爷子。”
第67章与韩敬章斗智斗勇
李宗回酒店换了身衣服,又拿了套正装直奔医院。之前韩阳和程远挑选的茶叶都在车上完好无损,两人联系好司机老左连夜上了盘龙山。
山道曲折,又没有路灯,只能靠着车灯前进。老左不敢快开,小心翼翼的沿着狭窄的山路缓慢行驶着。
“你把衣服换上吧。”李宗回头看了眼韩阳身上站着血迹的T恤,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你先眯一会,等到地方了我再叫你。”
“不用。”韩阳转过头看着道路两旁匆匆而过的树林,脸色阴郁:“我就是要让骆老爷子看见我身上的血,知道程远遭受了什么。”
“你怎么就知道骆老爷子会承认是他儿子所为?”
“不用他承认。”韩阳回头对李宗疲惫的笑了笑:“只是让他看见,不管他承不承认,相不相信,对于骆宪仁他多少都会有些怀疑和猜测。”
“可就算他怀疑了又能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李宗还是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