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韩阳准时上班打卡,中午吃过了饭就连忙去跑了几个工地。韩家是做建材买卖的,这几年才开始接触外商。旗下几百家工厂同时运作,仍旧会出现供应不全的情况。
韩阳下定了苦心要回来好好表现,一脑袋就扎进工地,跟着工人们巡视一遍,又捧着盒饭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狼吞虎咽吃起来。
早上他起的晚,回家换了衣服就直奔公司,哪有时间吃饭,如今更是饿的肚子咕噜咕噜直响。
工地的盒饭也就是些白菜土豆,最多能有个炒蛋。韩阳珍馐美味吃了不少,突然吃起粗粮白菜竟也不挑,没多大会儿就没了半盒。
程远刚吃完饭,一抬头就看见有人穿了身红衬衫,蹲阴凉底下埋头吃饭,他留神看了看,直到韩阳抬起头来,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冤家路窄!
韩阳眼睛贼,程远刚抬屁股要走,就被他发现了。立刻一扔筷子,小跑着跟了上去:“嘿!骗子,挺巧哈?”
实习生过来递了瓶水给他,眼睛纳闷的在程远身上看一遍,倏然红了脸,扭头小跑离开。
程远压根儿没注意,视线全在韩阳那身红衬衫上边,大太阳底下火红火红的,像只招摇过市的红凤凰,真他娘的扎眼。
“你有事吗?”
韩阳大剌剌的摇摇头,拿着水咕咚咕咚喝了半瓶:“没事儿啊,好不容易碰到个认识的,过来跟你聊会天。”
“可是我很忙。”程远收回视线快步走,仗着腿长的优势没两步就把韩阳甩在后边。
韩阳也不纠缠,下午两人碰了几次面,谁也没搭话,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程远以为这个狗皮膏药终于甩掉了,可是就在他拎着晚餐回到家的时候,才发现这块狗皮膏药只是换了个地方粘他。
韩阳坐在花坛旁边,还是那身红衬衫,一脸阳光的对他摆摆手:“嗨!骗子,又见面了。”
楼下有几个遛弯的老大爷,听见这话纷纷警惕的打量程远,心里纳闷这好好的孩子怎么就不学好呢?
程远黑着脸,走到韩阳身边:“你到底要干什么?”
“要钱。”韩阳伸出手摊开五指:“我找了你这么久,费人费力费神的,你以为一千块钱就打发了?”
“那你觉得我应该给多少?”
程远只是顺势一问,没想到韩阳还真掰着手指头算起账来:“一一得一,一二得二,算上精神损失费,五千吧。”
话说的一点都不像敲诈,程远太阳穴噔噔跳了两下,狞眉看着眼前这个张扬嘚瑟的红凤凰,恨不得咬碎了一嘴的牙。
“你这是敲诈。”
韩阳不置可否的点头,上前搂住他肩膀,脸贴在程远的耳侧,也不管旁边那些吁声,幽幽开口:
“我这不仅是敲诈,我还是讹你——”一只手摸到他两腿之间拉链儿上,故意逗留几秒:“你要是不听话,就别怪我讹的你裤衩都穿不上。”
程远头皮发麻,急忙推开韩阳。他惊讶于韩阳的大胆和毫无节操,也同时发现自己对与这种肢体触碰竟完全没有排斥。
“智障。”
韩阳一脸可怜的掰着手指头,突然听见这话笑的两颗虎牙都露出来了。眼睛滴溜溜看了四周一圈,粉嫩的舌尖舔过下嘴唇。
“再不带我上楼,明天你一准儿成为这些大爷大娘教育子女的反派典型。”
这只狐狸究竟是来干嘛的?程远揣着一肚子怒火和疑问愤愤转身,恨不得每走一步都能在地上踩出个坑来。
这次他没有甩掉韩阳,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麻烦是永无止境的,除了彻底解决之外一切逃避都只是短暂的和平。’
简而言之,就是韩阳这种没皮没脸的狗皮膏药,一天不解决,一天就糊的自己难受。与其躲着他,倒不如迎面与敌人作战。
开了门,韩阳拖鞋扎到沙发上,浑身上下跟没骨头似的扭了几下,半天吧嗒吧嗒嘴:“你家这沙发也太硬了,这要睡一宿准得腰间盘突出。”
“那就回你家去。”程远洗了把手,又从冰箱拿出菜,按在砧板上切了几下。
韩阳拄着脑袋仔细的看他切菜冲洗最后下锅,小臂上的血管都凸出来,甭提多有男人味儿了。
“我家闹鬼,再住下去会死人的。”
程远冷哼一声,眼睛从韩阳脸上划过,看他装的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就差掉两颗眼泪疙瘩了。
“你这种妖孽还怕鬼?”
韩阳嘿嘿笑了两声,显然对这个称呼很受用:“那你觉得我好看不?”
程远正想开口否定,突然脑子里出现韩阳下午在工地的大太阳底下,仰头喝水的画面。他心虚的转过头,又看了一遍,最终不得已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