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担心,是害怕。
亲人一个个离开的恐惧感似乎又缠绕着他无法散去,穆天齐甚至陷入了一种无名的自责中,是不是因为自己,他们才会——
那几日的晚上,穆天齐入睡时,一整宿都把栾昇抓得死死的,力气大到有时候醒来胳膊是青的。
栾昇不再推开他,反而用另一只手轻轻搂着他,尽可能给他安全感。
当初走了十来天的路,他们竟然只走五天不到。
罗可状态很平稳,毕竟再差就是咽气了。
程然也在前一日就收到山庄的信,信中详细描写了罗可状况以及原因。
程然未曾治过这类病症,所以在穆天齐来后丝毫不敢耽搁。
程然见铃铛疲惫的神色,想让他去歇会儿,却被铃铛婉拒了。程然也就不再劝她。
他给罗可仔细检查起来。
“这个孩子是山庄的药师?”程然问道。
“是。”商辰点头应到。他听说眼前这个人医术高超,他也就不由多了几分崇敬心里。
“针是你行的?”
“是。”商辰险些吓的一哆嗦,以为自己出了什么纰漏,“怎么了吗。”
“啊,没什么。我就是看行针的习惯像极了我的一位朋友。”
铃铛不得不打断他们两个的交谈,她只想知道罗可的情况。
“罗可怎么样了。”
程然摇了摇头,“治不了。”
他清楚自己的能力,只是把脉上去两下,就知道这已经超出了自己能力。
铃铛倏得睁大眼睛,“什么意思…”
“就是我,也只能这样吊着他的命。他这不是病,不是毒。经脉已经搅在一起,他应当撑了挺久了吧,这样子连内力都用不出来的。除却把武功废了,没有其他法子。即使这样,现在也来不及了。”
穆天齐却不觉着程然此刻像是救不了的样子,可他也不确定,只是试探性的问他。
“程先生…定然还有办法吧。”穆天齐开始恐慌,他怕程然与他说没有。
程然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静静盯着床榻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