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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集的性事让人疲倦。
封止刚进酒楼,坐下没多久就靠在萧信然的肩膀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他听见萧信然说要离开一会儿,他用鼻音含糊地应了一句。靠着的那个宽阔肩膀离开了,换成了另一副疏松绵软的来。
许是因为萧信然走了,又或许是后头的肩膀有些低,睡着不太舒服,封止睡得很不安稳,开始不断的做梦。
梦中的场景他已熟记于心。
木制的房间,装饰有些老旧,屋里没有太多陈设,进门便能瞧见一张床,床前是浴桶,桶里的热水已经冷了。床的左侧是窗,窗前是桌案,此时窗子是关着的,外头风雨很大,声音从缝隙透进窗子里,犹如狼啸鬼哭。
地上是沐浴弄出来的水,和那个人的鲜血混合在一起,形成血海一样的痕迹。
他似乎穿了衣服,又可能没穿。
他夺门而出,光着脚走在满是泥泞的路上,很冷,很难受,他一直走一直走,没能瞧见那个熟悉的黑色影子,黑暗仿佛永无尽头。
不知道多久之后,他来到了那间本该空无一人的草堂。
草堂里的落红岭冷冷看着他,他的脚似乎被割破了,只得跪在地上膝行而去。
到了里屋,莫真合眼躺在被褥上,褥子被泡得发起来,小河一样往下流血。
不多时,地板一片血红。
他几乎是爬行过去,想跟莫真说句对不起,好容易到达床榻,入目却是一张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
毫无生命迹象。
“他怎么了?落先生,莫公子他怎么了?”
落红岭仿若未觉,抱着胳膊冷冷看着他。“你没有资格问我,封公子,你为何杀他?!他对你不够好么?”
封止被吓醒了。
他大口大口喘息着,低头看自己的双手,干干净净没有血。是啊,莫真已经被落红岭带走了,现下应该早就到了泣冥山。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那只是梦而已。
隐隐的,他听见有人在呻吟。
随即是肉体撞击的声音,以及勾连在一处的,两个男人的呼吸声。
他们在做爱。
他想着,眼前模糊的影像逐渐清晰起来。
是“他”,是“他”正在和萧信然做爱。
那根巨大的紫黑色阴茎插在他的穴里,他坐在萧信然的大腿上,两边的轿帘敞开,枫叶如火般鲜艳灿烈。
他看见他们在接吻,舌头交缠,自唇角流下细细的银丝。
“他”动情的摆着腰,手指在萧信然的身体上不断游移。
“不!”
封止在空中大声阻止。
已经晚了。
“莫公子,哈啊,莫公子,操我。”
萧信然的表情骤然狰狞起来,俊美的脸皮被凭空撕出一道缝子,里头黑漆漆血淋淋,是被烧伤后连结起来的,看不出面目的皮肤组织。
“呵啊!”
再次惊醒。
封止在床榻中醒来,看着客栈里的陈设发呆。
“信然!信然!”他喊恋人的名字,声音无比嘶哑。
不远处传来吱呀声,似乎是窗子被关上的声音。萧信然点燃了烛火,在明灭的光照下轻声问他:“凝之,我在呢,你怎么了?”
封止摇了摇头,只觉得衣服被汗水打得尽湿,糊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我怎么在这儿?”
萧信然闻言走过来,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做噩梦了?怎么身上这么冷?刚才你在酒楼里睡着了怎么叫也叫不醒,我就把你抱回来了。怎么样,身子可有不舒服?一定是今天折腾你太久,把你累坏了。”
封止摇了摇头,伸出手臂紧抱萧信然的肩膀,心里的空虚越演越烈。“信然,今天也抱着我好不好。手指也好,什么都好,想你放进来。”
萧信然似乎愣了愣,旋即去吻他的唇。
“吃了这么多次都不够,真是小馋猫。”萧信然说着扒下他的裤子,挺身埋了进去。
很奇怪的,并没有被填满的感觉,甚至没有什么温度和触感,封止睁大了眼睛,努力收紧自己的那里,依然感觉不到萧信然的存在。
“凝之,你怎么了?睡傻了?”萧信然还在问他,语气里含着笑,是有些调侃的成分在的。
封止去摸他的脖子,脖颈处什么都没有,皮肤光滑而细腻。他松了一口气。
“动一动好吗?”他要求,萧信然就开始动。
可是依旧没有感觉,下体的摩擦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快感,他被萧信然压在身下,如同一只下身被固定的鱼,摆着腰惶恐不安。
“信然,信然,萧信然。”
他一遍又一遍唤。
萧信然操着他,亲吻他。“凝之,我在呢。”
萧信然在安慰他,可是他感觉不到任何被抚慰的安全感,他试图去抚摸他,通过更多的肢体接触加强心灵上的亲密,只是伸出手摸到的不是一具健康的
', ' ')('男子躯体,而是湿漉漉的,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肮脏粘腻。
“信然……”
他维持着被操弄的姿势,去看自己的手。
红色的,粘稠的,是血。
再看萧信然,枫红色的衣服已经湿透了。被子上是血,地上是血,满屋满室都是血。
就连他后头也被萧信然的鲜血润滑!
他的呼吸都要停滞了。
“信然!信然!别做了!你在流血!你怎么了?”他大喊。
萧信然却像是沉浸在爱欲之中无法自拔,他的头发披散下来,衬得他俊美的脸孔更加妖异。他没听见他。
“信然!信然!”封止努力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意识支配,他惊恐得大叫,只换来更快速的,仿佛要把他钉死在阴茎上的猛烈抽插!
“求求你,信然,别在做了。”他呜呜哭起来,身上的恋人才像是回了神,看着他轻轻笑了。
“你在流血,信然,你到底怎么了?”封止的声音颤抖起来。
萧信然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有伤,垂眸往自己胸口处看了一眼,脸孔变得惨白。
“是啊,我在流血,我怎么了。”
他喃喃着,抬头看封止,思忖了好一会儿,得出了答案。“哦,我被人捅了一剑。”
“凝之,光顾着做爱,忘了问你,你为何杀我?我待你不够好吗?”
“哈啊!”
又一次醒来。
封止大口大口喘息,听见阿娇在离他特别近的地方说话。“竹公子,竹公子!你醒醒!快醒醒!你怎么了?!”
封止的意识非常混乱,甚至没有觉察到自己正紧紧抱着阿娇的腰,只是胸膛起伏着,靠在阿娇的肩膀上喘着粗气。
他的额头上全都是汗,手指也冰冷。阿娇被他箍得有些喘不过气,却也不忍推开他,就着那个姿势轻轻拍打他的背。
“没事了,那些都是梦,梦都是假的。”
“假的?”封止喃喃着,从阿娇腰际抽回自己的手,身上使不出力,依旧靠着她。
“阿娇姑娘,你看,我的手上有血么?”他对着自己的手指仔细端详,阿娇被他的问题吓了一跳,旋即想起之前他醉酒时又哭又叫的痴态,心中说不出是酸涩多些还是感慨多些。
“没有血,竹公子,你的手很干净,衣服也很干净。别说鲜血了,连灰尘也没有。”
封止这才缓过神来,却依然有些怔忡。他看着桌子上被布条包了一圈的磐石剑,伸手去拿时被阿娇制住。
“竹公子!”阿娇被他吓得不行。
封止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想要做什么,他觉得脑子很疼,却也渐渐回归了现实。
“抱歉,阿娇姑娘,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确认一下这是不是梦。”
阿娇瞧着他的神情不敢松懈,从桌子上拿了块萧信然刚刚捎给她的烤兔肉,一把塞进了封止嘴里。
“味道怎么样?”
封止怔怔地嚼了嚼,吞下去。“很香,冷了,有点儿腻。”
阿娇敲了敲他的脑壳。“腻就对了,哪管梦境多真实,人在里头都不会有味觉和触感的。”
被那一口冷兔肉激了一下,封止好了许多。他复又缓了一会儿,才发觉自己一直枕在阿娇肩膀上。
男女有别,总是授受不亲。
封止连忙直起身体。“阿娇姑娘,刚才真是对不起。”
他正经起来,就是没事儿了,阿娇放下了紧绷的神经,见他额角有汗,掏出怀中的绣帕递给他。
封止接过那只绣了桃花纹样的帕子看了好几眼,终于想起了什么。
他的问话声与宣晴的惊呼声重合。
“阿娇姑娘,信……枫叶姑娘怎么不在,他去哪儿了?”
“大师兄,你怎么在这里?怎么和别的姑娘挨得这么近?你手里的帕子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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