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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红岭心绪百转,已经不知是如何偎在莫真怀里进入忘尘殿的。
相识多年,他竟不知莫真荤素不忌,有了龙阳的爱好。
断袖分桃而已,不见得真的喜欢,泣冥山是个大染缸,染上什么癖好都不稀奇。
只是知道了身边的人曾与男子交媾数次,自己此时假扮他的男宠,难免心生芥蒂。更何况,那人不偏不倚,还是方清云的徒弟。
其实归根结底只是救人。吸毒血、采草药、以身试毒是救,亲吻、抚慰、射精亦如是。若从体力消耗程度上讲,这样高频率的欢爱未必舒适,甚至称得上不辞辛劳、费心费力。
细想下来还是个苦差事?
落红岭强迫自己不再去想,等着莫真把人领回来。
离得近了,亦能感觉到那一身清冷卓绝的孤傲之气。
再看剑客身边的莫真,穿着黑衣戴着人皮面具,气度确实非凡,却也丑的平平无奇,再如何联想也无法将两人凑到一块去。
“在下封止,久闻先生大名。”正打量着,那徒弟率先上前一步,没等莫真介绍,抱拳行了一礼。
刚进门就猜出了自己的身份,如此聪明才智,像方清云。态度谦和,举止有礼,看起来遥不可攀,实则平易近人,又不像方清云。
遥想方清云年轻的时候,定会狠狠瞪上自己一眼,冷冷说句:“落狐狸,你这副打扮可真难看,还不赶紧换了去。”
落红岭笑开了,竟忘了诊病的事,走上去又瞧面向又摸根骨,将封止腰间的佩剑看了好几遍,连连点头。
“你内里浑厚,倒是下了苦功的。无可解毒性入髓,解毒是不可能的事,要想延缓毒发,用的药也需十分强劲才行。”
神医说着,示意剑客坐下,将手指搭在他的右手手腕上,细细探查。
这毒他曾遇见过几次,了解了封止的身体情况之后,心下便也有了计较。
“我这里有两种不同的方子,走得也是全然不同的路线。”
“第一种较为怀柔,只需服药即可。药性虽烈,却也只在服用后有恶心呕吐、肌肉酸痛的征兆。一日一次,并不影响日常活动。药性会渐渐累积,服用愈久,延缓毒发的效果便愈好。大概需要五年,可以达到最好的效果。我之前的病人也大多用的这个法子。”
“第二种则非常猛烈,需外敷内用。不光要喝药,还要每日药浴,放血。药浴时全身刺痛无比,治疗期间你会非常难受,难以顾及其他事。这方法我没给别人用过,本不想跟你说,但看你身体康健,此种方法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确是最快的。”
剑客细细听着,落红岭见他没有插言,又补了一句。“两种方法能缓解的毒性相当,最好的效果是四十天左右毒发一次。第二种我没试过,稍有不慎便会伤了根基,颇为冒险。相较而言还是前者更为稳妥,不过服药见效慢,第一年的情事还是会比较频繁。你若……”
落红岭说到这里,下意识看了一眼莫真,止住了话头。
若不仅仅是解毒救人,两人惺惺相惜,心生爱意,那么他所认为的不堪与折辱,就只是被限定了时间的忙碌情事而已。
如此想来,也没有什么不好。
只是话音落了,剑客不说话,魔教教主也不说话。
莫真靠柱而立,双手抱肩,站在光影交界处,身上半明半暗。
忘尘殿庄严昏黑,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叫人紧紧关闭了大门。外间阳光正好,从矮窗的缝隙中透出道道光痕。
光线照在剑客沉吟思量的侧脸上,封止的眉头微微蹙起,迟迟不能决断。
莫真知道,哪管剑客在床笫间如何适应顺从,心里仍是想要离开泣冥山的。所谓兄友弟恭,所谓暗箭伤人,很多事情都需要封止自己问个清楚,一天得不到答案,头上悬着的剑就一天不能消失。
只是理解归理解,求医不是赌博,讲求个稳妥二字。与性命相比,蛰伏等待也只是小事。
“教内还有事情要我处理,我先走了。”莫真不再等待,却在即将推开殿门时转过了身。
“阿止,做决定时不必考虑其他,只要你在泣冥山上,旁的事我都会处理。你只需要问你的心。问它是否急不可待,是否做好了承担风险的准备。”
男人说着,重重的殿门被推开,照进无数璀璨刺目的阳光来。
封止注视着魔教教主远去的背影,久久不曾回神。
明明正邪不两立,他却总知如何让他安心。
两种方法的用的药是一样的,差别只在于药浴和放血。
所以封止看似选了,实则还在纠结拖延。
他不是小孩子了,自然知道正邪不能两立,断不能在泣冥山待太久。可是用了药,起码前半年的时间,他的毒会发作的相当频繁。每发作一次便是一夜宣淫,他回不得云起山,师父看不得自己的徒弟被别人压在身下。
师父知道了会如何看他。或许,他会在他毒发时一剑结果了他的性命也未可知呢。
', ' ')('明明带上药方就能仗剑天涯,封止却不知该往何处去。江湖之大,无处为家。他思索了很久,只是想什么时候落红岭走了,自己便护送他一路回到岭南吧。
落红岭在泣冥山待了十日,他便跟着待了十日。
神医的药果然有用,十日之内,三次欢情。
只是副作用远比落红岭描述的更加明显。肌肉酸痛无力还是小事,每次喝完药,封止的胃都不住痉挛翻涌,也不是疼,就是涨,就是恶心。
好几次莫真在他身体里挥汗如雨的时候,他都觉得他顶的不是自己的后穴,而是自己的胃。快感酥麻里,总是添了几分难挨的不适感。
“阿止,这样可不成,你如此难受,旁人见了还以为是我在欺凌你。”魔教教主见他不住干呕,倾身上来,一边操弄着剑客,一边用手揉搓他冰凉的胃部。
“自从开始喝药,小阿止都不怎么精神了。”莫真用空出来的左手抚弄剑客软趴趴的阴茎。他技巧娴熟,指尖有茧,以前遇上封止后穴敏感时,只需套弄不过半刻钟便可叫剑客出精,现在却怎么摸都硬不起来。
阳具不能用,春药却不得不解。魔教教主只得暗叹一声,更加卖力的顶弄后穴中的那处敏感软肉。
以往是射精与高潮参半,自从喝了药,封止觉得自己都快成了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阿止莫怕,明天我就去跟落红岭说说,让他把方子换一换。”鱼水之欢,鱼水之欢,两人的情事需得双方都舒服才行。莫真没有陈长老那样特别的施虐欲,封止得不了趣,连带着他也意兴阑珊。
只是再意兴阑珊他也没把这苦差事派给别人。
落红岭连着改了两三回方子,终于在维持药力的基础上,尽可能的将副作用改得小了些。
只是封止依然不怎么能吃得下去饭,闻见肉腥就犯恶心。
某日清晨情事过后,莫真在听竹轩用早饭。桌上有道青菜是用肉糜炒的,只是提味,看着并不明显,剑客只吃了一口便夺门而出,呕的满脸通红,太阳穴上的青筋尽显。
“知道的是阿止在吃药,不知道的还以为阿止有了身子。”莫真轻轻拍了拍剑客的背,看他吐得差不多了,递过一只装着温水的茶杯。
封止接过漱口水之后狠狠白了他一眼,只是剑客的眼角有些红,因此非但没有威慑力,还有些楚楚可怜。
他想出言呛上几句,喉咙却发紧发干。等漱完了口能骂了,魔教教主却收回了之前的调笑模样。
“谢谢。”埋怨的话说多了就像在打情骂俏,这感谢听起来疏远,却字字真心。
魔教教主不置可否,笑着点了点头。回屋时那道菜已经撤走,一桌菜色,连着汤和粥,全素。
之后的早饭吃得也算相安无事。
“阿止,我有些事情,要离开泣冥山。”下人撤桌时,魔教教主放下手中碗筷,说了这么一句。
其实不说也没什么,不声不响走了便就走了。
这话好似辞别,又像嘱咐。
封止不知为何觉得心中发慌发紧,刚刚被粥暖过的胃又开始不舒服。
“何时回来?”
“少则半日,多则五天。”
“嗯。”
以此时的药力推断,若是毒性发作,自己断撑不过五天。
莫真不是服侍他一个人的性交工具,魔教事务繁多,泣冥山虽然避世,却远不了江湖争端。
“阿止,别想太多,下次毒发,我会赶上的。”
男人看见青年低垂眼睫的沉吟神色,不由得轻轻摸了摸他还未冠起的长发,声音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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