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业扫视了一圈,白发老者,吴林等人也快步走了过来,他咬了咬牙,沉声道:“送医院!”
“什么?”
刘成武怀疑自己耳朵坏掉了。
送医院,救这个杀人犯?
他可是要杀你的!
“陈少?”
吴林也颤声疑惑道,他被吓坏了。
陈少若是死了,他们安林武道馆就完了!一位书记的怒火,哪怕他不追究,可是底下部门为了谄媚谄上,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安林武道馆将步步维艰!
陈建业轻喝一声:“我说!送医院!”
陈建业心绪乱跳,也害怕了,情绪激动,这是他从出现在安林武道馆,第一次失态。
可就算失态,陈建业深深明白,不管自己怎么恨孙向日,都应该把他交给法律处置。
以身作则,可不是只在嘴上说的!
这是原则问题。
陈建业压下心中的杀意,声音略嘶哑的看向刘成武:“马上送医院!刘馆长!快点安排人!”
刘成武目光深邃的望了陈建业一眼,向右转头,冲着发呆的武馆学员们喊道:“小坤!带着几个男生,把这人抬起来,送到医院去!开你的车,快!”
发呆的人终于清醒过来,三个男生站了出来,走到孙向日身旁,有些害怕的不敢靠近。
陈建业看着还在抽搐的孙向日,目光冰冷沉声说道:“孙向日,他们把你送到医院去,你不要反击知道么!”
说完,见孙向日没吱声,他冲三个武馆人员点点头:“去吧”
三个人搀扶着孙向日,震骇地看了看方成,随后扶着孙向日,亦步亦趋的走向通往候客厅的大门。
孙向日张开满是鲜血的嘴,复杂的瞥了陈建业一眼,嘶声喊着:“我服了,阿,陈建业,我服你!”
他没有想到,陈建业会派人送他去医院。
至于路途上动手脚?
这么多人看着,君子一言,落地成金,陈建业不会干这种蠢事。
被人搀着,孙向日跌跌撞撞,心里酸甜苦辣涌了出来,他错了?
儿子被官二代开车撞死!人家去自首,甚至能够拿出未饮酒证明和精神病病史!
判个一年半载就出来了!
他出手杀人,错了么?
是啊,以他专业级中段武者的实力,以他的社会地位,让肇事人付出惨痛的代价很简单,可人家不是酒驾,不是逃逸,最多判个三五年。
能付出什么代价?
断一条腿?打折一条胳膊?
无论是按照法律走,还是按照人情走,肇事者都不会有事,更别提以命抵命了。
即使孙向日地位崇高,实力强大,但也奈何不了一张网,一个集体。
因为他不是体制内的一员。
而肇事者,是网中的一个节点,即使再微小、再过无关紧要……那也是网的一部分,牵一发而动全身便是如此。
怎么容忍一个武夫,践踏他们的阶级,打破他们的依凭,这是不可以的。
“哇。”
孙向日忍不住又咳出一口鲜血。
不甘,愧疚,哀恸……
自己有千万身家,豪车豪宅,结交广泛,但……儿子只有一个。
身为父亲,当时他的满脑子只留下一个念头:
血债必须血偿,肇事者必须死。
死,才能缓解哀伤。
死,才能抚慰我的好儿子。
一怒出手……接着被通缉,迫不得已之下,破罐子破摔,做出更疯狂的事情。
错的人不是我,这个社会也没有错。
那么到底谁错了……
孙向日被抬上汽车后座,视野开始模糊,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好好的一个家,因为一场车祸……碎了。
碎成一片片的,好想捡起碎片,可是拼不起来的,破镜不能重圆。
眼前一黑,孙向日晕死过去.
这个时候,专业级武者强大的生命力体现出来。
短短几分钟,他伤势竟有所好转!完全可以支撑到医院。
………
安林武道馆内。
吴海等人终于反应过来。短短几秒之间,孙向日扑杀过来的残暴血腥气势还留存在心间,将武道残忍狠辣的一面真真切切印入心头。
可如此恐怖的强者,如此残暴的杀人犯,转眼之间被打的吐血倒地,再也无力站起。
并非伤于枪械,也不是凶器,而是被另一个武者一击打成重伤的!
这个人,是他们高中同班三年的方成!
是在班级中低调平凡的方成!
“我是在做梦吗?”
张超、秦莉等人震惊的无言。
秦莉美目中满是悔意,她捡到一块彩色石头,当做宝物,没想到一颗钻石在自己脚边,她竟是忽略了!
想到见到方成时,不屑的心理,她尴尬的脸蛋通红。
谁无知?
她才是最无知的,拿吴海和方成对比,还沾沾自喜,我的天!
如果方成一来,立刻热情、热烈地迎上去和他聊天,说不定……秦莉咬着红润的嘴唇,顾不上口红粘在洁白牙齿间,心绪翻转。
张超心里情绪滚动,他无法想象,高中时代的同桌,几乎可以用吊丝来形容,在这等时刻,竟然成了武力高强的强者!
他眼睛瞪得溜圆,可无论怎么看,都是自己曾经的同桌方成!
陈建业吩咐完刘成武几句,两步走到方成面前,抓起方成的手。
“兄弟!我就不说谢谢了,大恩不言谢,今天这份情,我陈建业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