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啊,我难过并不是因为我后继无人,即便我没有孩子又如何,我只是可怜似卿那么小就去了,平白的一个年轻的生命就那么去了,哪怕她不是我的女儿我也不希望她就这么走了啊。”
柳氏人呼吸凝住,接着她好似喘不过气来似的,猛地吸了几口气,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柳荆山知道自己定是又戳到了她的伤心处。
似卿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失去女儿,最痛心的到底还是母亲啊,就算这么多年相安无事,连自己都走不出来,何况是妻子。
她得这个孩子多不易啊,大夫说以她的体质简直就是奇迹,所以他清楚地记得妻子怀孕时是如何地小心翼翼,为了养胎她谨慎得要命,对自己更是苛刻,就怕一不小心这孩子又离她而且。还有似卿出生那日,他一冲进产房就见妻子无力地痛苦,哭得嗓子都哑了,发不出声来。
她是经历了多大的心里和身体折磨才得到的这个孩子,她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下。
“算了算了,我不说了,都是我的错又惹你伤心了。”柳荆山握着妻子的手道歉,柳夫人泪眼无语地看着他,摇头摇头还是摇头,她胸口起起伏伏,还是有什么要破胸而出,可几次开口她都没发出声来,就在她努力镇定唤了一声“夫君……”时,赵子颛跑了进来。
“外祖父!”赵子颛一进门就大喊了声。
可是两人谁也没应声,而是背对着他偷偷抹了抹泪。赵子颛瞧见愣住,接着眉心一蹙,他什么都明白了。于是上前绕到二人面前。“外祖父,外祖母,你们是不是又想母亲了?”
两位老人皆叹了口气。赵子颛抿了抿唇,劝道:“我知道你们思念她,可她都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你们不能总是放不下啊。你们这样我母亲也不放心啊,方嬷嬷说她特别孝顺,你们这样不是让她伤心么。别这样了,好不好……”说着,他拿帕子去给柳夫人擦眼泪。
看着懂事的外孙,柳夫人会心笑笑,摸了摸他日渐成熟的小脸,道:“子颛长大了,外祖母没白疼你。”
“对啊,祖母笑笑多好。”说着,他瞥了眼柳荆山,哼了哼道,“外祖父,外祖母都笑了,你也笑一个吧!来来来,笑一个。”他一边逗着外祖父,一面去摸外祖父的胡子。
柳荆山被他逗笑了,拍开了他的手,笑嗔道:“没大没小!”说着,又问,“你这大呼小叫,有什么事啊。”
“啊……”赵子颛表情凝住,接着讪讪一笑。“我想回侯府一趟。”
“不行!”柳夫人当即否决。
赵子颛噘嘴嘟囔,“自打上次回来,我都好久没回去看看了,父亲已经袭爵成了侯爷,可我这个做儿子的总是不露面算什么事啊。我得去看看,再说,我还有事想和父亲商量……”
柳荆山皱眉。“有什么事非得和他商量,不能跟外祖父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