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深吸了口气,安奈住所有的情绪淡定上前,拿起了巾帕跪坐在了他身后,亦如第一次为他更衣那般,几次试探后她最终将巾帕落在了他肩头,轻轻擦拭。
对于她的镇定,赵世卿一点都不奇怪。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个小姑娘心里拎的太清。她不作不闹,看得清局势从来不和命争,也不是不争,而是更懂得审时度势,争取自己该得的。
她太理智了。
赵世卿也是个理智的人,他比谁都清楚理智的背后是怎样的牺牲。控制情感,压抑天性,要忍常人所不忍,甚至是违心克制。
太懂事,往往是让人心疼的。
他心疼她啊……
想着,赵世卿长叹了口气。
容画手下一顿,忐忑问:“可是重了?我轻些?”
赵世卿偏了偏头,余光探向他,平静地问了句:“你谋算了这么些,可是把我也算进去了?”
原来他气的是这个。
容画收手,低头看着润湿的巾帕,点了点头。
她算了,她得博得他的同情,如果这个家连他都不同情自己,那么她真的是无以容身了。
所以说利用了吗?利用了。
可是,他抱着自己回来时,她流的泪水不是假的,她真的心酸;那泪水为他而止也是真的,因为他对她的信任让她出乎意料,她心暖。
可是,没人愿意自己被利用吧。自己不也是因为被母亲利用,才会怨恨的么……
“我……”容画开口,可她话还没说出来,赵世卿打断了她。
“其实你不必如此。”
他低哑的嗓音轻道,随即转过身来,双臂撑在浴桶边上看着面前垂头黯淡的小姑娘。
她太小了,跪坐的浴桶前才高出一个头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失落还是愧疚,她耷拉着小脑袋,他都看不见她的表情了。
为了贴近她,赵世卿只得低头,下巴垫在了手背上,歪头去寻找她的视线。
见她长密的睫毛安安静静地,眨都不眨地低垂,目光僵直地盯着手里的巾帕,他竟蓦地笑了,下意识伸手,像宠溺个孩子似的摸了摸她头。
“就算所有人都不信你,我信你;就算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