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是母亲自己把脸皮扔在地上让人踩的。
送糕点的事,她也不问个青红皂白,对着容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责骂。不管糕点是不是她做的,不管她有何居心,母亲都不该擅自数落。
想来想去,赵世骞心里清楚,她就没高看过容画。
她是喜欢容画,想让她做儿媳,不仅因为容画讨她欢心,她更是看准了容画的顺从,看准了梁孟玉对她的言听计从,所以才定下的婚事。
她想要的只是一个好摆弄,她说东不敢朝西的乖儿媳,木偶而已。
容画嫁给赵世卿,并不是她的错,她才是受害的那个,可母亲呢?却把一腔子的怨气都撒在了她身上,赵世骞不忍,更心疼。
他知道容画的不得已,知道她的日子过得何其难。
昨日在祠堂,大夫人“不贞不忠”“水性杨花”“有辱家门”……什么难听话都骂出来了,一句句有如利刃刀刀朝人心窝子里戳。
容画才十五岁啊,她哪承受得了那么重的责备。
偏大夫人连还口都不许,还不是从一开始就认定了容画是这种人。
在这个家里,便没有一人真心待容画的。
然这些都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明明看着心爱的人被责罚,他却无能为力。他又想起了大夫人昨日数落自己的话……
“赵世骞,你对得起你兄长吗!这个家都靠他撑着,他在外辛苦,你们竟做出这种事来?若不是他,你能有如今的锦衣玉食!你去最好的书院,翰林学士为西席,哪个不是靠的你兄长!你是聪明,可这天下人聪明的多的去了,你为何这般出众,那是因为你是侯府的二少爷,是赵世卿的二弟!”
赵世骞望着窗外满地掉落的木槿花瓣,亦如他凋零的自尊。
他了解这位伯母的性子,骨子里便没瞧起过任何人,发起脾气来更是口不择言。
可她有句话说对了,不管自己如何努力,在外人看来他永远是“赵世卿的二弟”,而不是赵世骞。
有个完美如神的兄长,赵世骞自小便生活在他的阴影下,怎样也赶不上他的步伐。
他十几岁便出入战场,未及弱冠便官居三品,他简直是楷模般的存在。赵世骞虽走了科举的路子,可同样十几岁,他还为春闱而忙碌。
赵世骞十七岁中举,只要明年的春闱夺魁,那便是连中三元,而且他有信心。所以他不是不优秀,他只是被赵世卿的锋芒掩住,出不了头而已。
想着,他蓦地忆起了容画的那话:“你能给的,世子爷能给;你不能给的,世子爷也能给。”
在这个世上,权势的确太是重要的,想要站在最顶峰便要手握权力。可赵世骞也相信,这世上便没有打不败的人,毕竟赵世卿他不是神……
赵世骞深吸了口气,便见院里的小厮班舟匆匆进了书房,眯着小眼睛朝四周望望,贴进赵世骞小声道了句:“二少爷,刚渊渟院的丫鬟来了,让奴婢把这个给您。”
说着,他从袖口里拈出个玉簪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