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容画,大不了鱼死网破,也比现在受这折磨强。
容画没折磨她,只是她太过心虚,心魔而已。
“行了,你先下去吧。”
容画把剥好的橘瓣摆在小几上,平静道了句。
九栀伏在地上的身子僵住,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这就完了?
她怯怯抬头,不可思议地撩起眼皮瞄向了主子。容画捏着橘瓣也睨了她一眼,惊得九栀一个激灵,赶紧匆匆作揖,逃似的跑出去了。
别说九栀不敢相信,连门外的青溪也没法接受。
“小姐,您就这么放过她了?”
“我何时说要放过她了?”容画朝窗外看了眼,淡淡桂花香飘入,混着橘子的清香入鼻,她深嗅了一下,冷静道,“派人看着她,不许她出房门一步。”
“她给您惹了这么大的祸,您还要留着她?赶紧打发了算了!”
容画看着剥好橘子,又一瓣瓣地拢了起来,握在手心。她摇了摇头。
九栀是不能留了,但不是现在……
赵世卿傍晚时分回来的。容画见了他依旧安静如故,今日的事只字未提。
有何好说的呢?她问心无愧,何必再给他添恼,况且她不是看不出这几日赵世卿忙得很,每每回来眉间都隐着一抹疲惫。
他是武职,是骁勇无敌的将军,比起边关,朝廷这没有硝烟的战场更让他累心吧。
容画虽然只是个小姑娘,可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打小便跟在兄长身边,听着他念书长大,她多少还是能分辨出朝廷的是是非非。
如今九边动乱,正是缺人的时候,可皇帝偏偏将赵世卿留在了京城,这不难理解为什么。
大魏大半兵权掌握在英国公和昌平侯两人手上,英国公世子出征西北,而昌平侯在西南未归,若是赵世卿再拥兵占据辽东,那对皇帝必然是个威胁。
当然,昌平侯府应该是没有异心的,可要知道,怀璧其罪。他们是无反心,可有反的能力,所以皇帝不得不顾忌着……
容画瞧出的这些,都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至于赵世卿与朝廷的那些纠葛,容画清楚不是她该知道的,也不是她该问的,她只要在昌平侯府努力做好他的“世子夫人”便是了……
为他更衣后,容画给赵世卿净手。她拿着绢帕细细擦,看着她认真的模样,他笑道:“你不必事事都要亲自做。”
容画怔了下。他是嫌自己做得不好吗?
的确,她也没伺候过人,哪里能有丫鬟照顾得好。
她停下,他却接过帕子道:“我自己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