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容仲琨只比大哥小一岁,随母居通州,因秋闱屡屡不中,到如今还是个秀才,妻子万氏也不过是个市井郎中的女儿。
容画出生不久,父亲便走了。九岁的容伯瑀自觉担起照顾妹妹的责任,在容画的成长中,他亦父亦兄,若说容家她和谁最亲,也只有他了。只是他十九岁中了进士后便一直留在京城,兄妹二人见面的机会不多了……
看着愠怒的大哥,容画嗫嚅道:“……我也是没有地方可去,才来这的。”
“我不是怨你来这。”容伯瑀叹声,“大哥巴不得能见到你呢。可你不该撒谎啊,你若不想回娘家可以和世子爷说,何必如此折腾!”
容画摇头。“不行,世子爷整日忙着,我不想因这事扰他。我若是执意不回,闹起来姨母肯定为难。还有大夫人,她本来就不待见我,也不喜欢容家……”
听了妹妹的话,本来还一肚子怒气的容伯瑀突然心酸。
妹妹这过得是什么日子,顾虑丈夫,忌惮婆婆,连唯一宠爱她的姨母也因容家悔婚心生芥蒂,府里没一个疼她的人,他真想把妹妹讨回来。
当初出了这么大的事,母亲连对他这个长子提都没提,直到妹妹要出嫁了才告诉他,就是怕他反对。
容伯瑀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妹妹,不禁叹声道:“就算你今儿躲在这,这事也瞒不住啊!”
说着,他瞥了眼满庭院的侯府下人和侍卫。
容画也看了眼。
“过了今日再说吧,事总能过去的。何况大嫂说得没错,兄长这不也算娘家么。”她一边说,一边给怀里的小侄女剥了颗葡萄,笑问:“嫣儿,再吃一颗?”
嫣儿点头,奶声奶气道,“姑姑吃……”她胖乎乎地小手也捏起一颗,朝容画的嘴喂去。
“嫣儿真乖!”容画笑弯了眼,低头便要去吃。
可就在她张嘴的那刻,门口的光亮被截住,她落入了一片阴影之中,那股熟悉的压迫感袭来,还没待她反应,便问头顶低沉的声音道了句:
“你果然在这!”
容画心忽地一提,惊得差点没把孩子摔地上。
葡萄沿着她嘴边滑落,抹了一路汁液,她猛然抬头,是赵世卿——
二人对望,一个眸光闪动,不知所措;而另一个则是霜眉冷目,愠气都浮在脸上呢!
容画见过赵世卿生气。洞房之夜,还有他报复似的折腾她那晚,他都被她气得不轻,可那时候她一点都不怕。
然这会儿,她居然心虚了……
容画回望着他,眼神默默软了下来,一汪秋水含着无辜,透着楚楚,连蝶翼般的长睫也跟着慌乱眨动,想要隔断他视线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