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读书了,谁去种田?”
“就是,这不可行……”
吴纠这话一出,路寝宫顿时热闹了起来,大家纷纷质疑着吴纠的决定。
吴纠所说的话,在那个不开化的年代,就跟女人识字一样天方夜谭,但也不是不可能,女子可以认字,例如文姜宣姜,还是赫赫有名的才女,例如桃花夫人,都会识字,但是前提是,她们是贵/族。
抛开了贵/族的圈子,一个普通百/姓想要读书,就跟一个女子想要认字一样,荒唐至极,说出来好生可笑。
士大夫们的阶/级观念是很强的,穷人就要耕地,不耕地,谁交税给他们挥霍?读书学艺是他们这些贵/族人才能做的,若是混为一谈,岂不是让贵/族蒙/羞?
吴纠听着路寝宫中的议论声,竟然还有人公开嘲笑楚王,觉得是无稽之谈。
吴纠笑了笑,也不生气,站起来,慢慢走下/台阶,走到大殿中间,他一走过来,士大夫们便不敢嘲笑了,毕竟若是在楚王耳边发笑,恐怕是要掉脑袋的,那可是大不敬。
吴纠一边走,一边说:“寡人原谅某些士大夫的……愚蠢、无知、目光短浅。”
士大夫们面面相觑,吴纠继续说:“各位卿大夫,请展望天下,难道诸侯国中所有的人才,权臣,都是出身贵/族么?难道就没有一些明珠,被身份的泥土所掩藏么?难道我楚国想要继续发扬壮/大,只凭借着如今殿上这些朝臣,就能做到么?”
众人全都不说话了,静静的听着吴纠的话。
吴纠笑了一声,说:“寡人觉得,远远不够,我楚国想要发展,就不能故步自封,儿子不教/化,是父亲的过失,百/姓不教/化,则是寡人这个做君王的过失。”
有士大夫们说:“王上,百/姓愚钝,就算给他们拨钱建学堂,愚钝的人也终究是愚钝的,何必在他们身上浪费钱财,实在得不偿失,请王上三思!”
吴纠挑了挑眉,说:“百/姓愚钝,是因为我楚国大夫的不作为,没有人生下来便是天才,若你们不是因为生的大幸,此时也是愚钝的百/姓,那设身处地的想想,你们就甘心愚钝么?你们就甘心平庸么?你们就甘心,愚钝的被人鱼肉么?”
士大夫被吴纠反驳得哑口无言,不过觉得这实在无稽之谈,都不屑的反驳。
吴纠笑了笑,说:“寡人知道,你们有怨言,但因为寡人是王上,你们不好反驳,只能偷偷的,四下里谈论寡人,说寡人是刚愎自用的暴君。”
他说着,转过身来,慢慢走上台阶,黑色的袖袍发出“哗啦——”一声,双手展开,微微抬着下巴,一脸傲慢的坐回楚王的席位上,笑眯眯的说:“今日,寡人便要做这个刚愎自用的……暴君。”
他说着,在众人纷纷的议论声中,说:“寡人已经决定,谁也不能更改……赵白。”
公子白听到吴纠点了自己的名字,立刻站出来,说:“白在。”
吴纠笑了笑,说:“你方入我楚国,寡人想将这件事交给你来主持,你意下如何?”
公子白抬起头来,惊讶的看了一眼吴纠,到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棘手,而是因为这件事情群臣反/对,而吴纠交给自己来处理,岂不是说明自己是他的亲信?
公子白因此有些吃惊,很快拱手说:“白领诏!”
士大夫们一听,顿时纷乱起来,都很抗/议吴纠独断这件事情,明明那么多人都反/对,都觉得贱民不可教/化。
吴纠一笑,说:“别着急反/对各位卿大夫,寡人决定,第一批准备建设十所乡学学堂,这十所乡学的一切出资,由寡人自己来。”
众人一听,好生惊讶,吃惊的看着吴纠,十所乡学,全都自己出资,这是多大一笔钱,众人脑子里竟然都没有了概念,不过听吴纠这么说,大家也都放心下来了,只要不是让他们出资就行。
吴纠的确有一些私房钱,那还是在齐国的小饭馆赚的私房钱,之前捐了一部分给齐侯打仗,后来又赚了不少,说是财大气粗绝不为过,的确能支持十所乡学,不过吴纠的目的是普及乡学,因此这十所只是投资,开的好,堵住了悠悠众口,之后自然要动用国库来支持乡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