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侯拽住那男子手臂,将男子和难民拖了上来,那难民早就昏厥过去,根本没醒,跟吴纠一样,进气少出气多,而齐侯和那救人的男子都是“呼呼!”喘着粗气。
男子爬上岸来,齐侯喘着粗气,声音沙哑的说:“快起来,往前走几步,这里不安全。”
他说着,又冒着雨,高声的对棠巫说:“棠巫!快将大司徒扶到安全的地方去。”
棠巫连忙应声,将地上还没有意识的吴纠快速的背起来,因为棠巫没有吴纠高,只能驮着他走。
齐侯将地上昏厥的难民背起来,那男子却没有反应,吴纠低头一看,就见男子面容及其苍白,似乎是体力透支,喘着粗气,嘴唇也没有颜色,眼神十分呆滞,竟然“咕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因为河床已经破败不堪,他一倒下去,松软的泥土瞬间就要塌陷,卷着男子往下滚,齐侯大惊失色,快速往前一扑,一把抓住那男子,立刻将那男子也托起来,亏得是齐侯力气大,不然根本拽不动两个昏厥的人,尤其那救人的男子虽然瘦的皮包骨头,但是身材是十分高大的,骨架子也极沉。
棠巫驮着昏厥的吴纠,快速的往后撤离,一堆抢险的官兵看到他们,连忙冲过来帮忙,将昏厥的吴纠抬起来,抬到安全的地方放下来,随即又冲过去帮助齐侯,将那两个昏厥的人也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
暴雨还在下着,齐侯这回可算体会到什么是死里逃生了,没有刺杀,没有暗杀,但是巨大的洪水比刺杀和暗杀来的更加迅猛,让人根本没有思考的余地。
齐侯累的气喘吁吁,但是根本来不及喘气,快速冲过去,去看吴纠,吴纠还没醒过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旁边的棠巫连忙说:“君上不必太过担心,大司徒已经没事儿了,只是呛了些水,方才又受凉,一会儿就能醒过来。”
齐侯这才松了口气,立刻说:“棠巫,快看看那边的难民。”
棠巫赶紧跑过去查看那两个昏死过去的难民,那两个难民,其中一个是奋力救人的年轻男子,他们早上也遇到了这个年轻男子,他的长相其实很出彩,只不过因为饥饿,暴瘦到了骨瘦如柴的地步。
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极度营养不良,骨瘦如柴,随时都能昏死过去的男人,他竟然两次救人,第一次将吴纠从水中救了出来,不止如此,都都没有任何迟疑,竟然又跳下水去,救起了另外一个难民。
棠巫连忙蹲下来查看,仔细检查了两个难民,这才松了口气,因为这个男子冒着危险救了吴纠一名,而且还为了别人的性命,不要命的跳下水救人,因此齐侯心中十万分敬佩他的。
当时那种情况,暴雨肆虐,洪水横行,那男人跳下水的一刹那,齐侯心中都是震撼,那场景仍然回荡在齐侯的脑海中,久久不能散去。
齐侯见吴纠没事儿,说:“那两人怎么样了?”
棠巫检查了一下,说:“回君上,也没什么大事儿,只不过这两个人,应该是近期都没有饱腹,因此饿的体力不支。”
齐侯惊讶的说:“是饿昏过去的?”
棠巫点头说:“是这样的。”
齐侯一听,顿时只能用怒不可遏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临淄城里拨了那么多银钱过来救灾,这里的邑官果然只知道贪赃枉法,口口声声说安置了难民,给他们吃饱穿暖,还合理利用人力,组织他们来救灾,全都是冠冕堂皇的废话,这里救灾的难民,竟然能饿晕过去,齐侯真不知道,那些拨下来的赈灾粮食和银钱都用在了什么地方。
齐侯气的脸色铁青,就在这个时候,那方才屁滚尿流的跑到安全地方的邑官,看到齐侯死里逃生,连忙又跑过来,装作一脸担心的说:“君上!君上您没事儿罢?小人方才……方才还想奋不顾身的去营救大司徒来着,只是……只是暴雨太大,小人……小人又不熟悉水性,所以……”
邑官说着,齐侯早就怒不可遏,此时更是气怒,方才河床一下被冲开,就属那邑官跑的最快,谁都不顾了,撒丫子就跑,这个时候却来装什么好人,若没有方才那男子,吴纠早就没冲走了。
齐侯看到他就有气,此时那邑官还往上冲,齐侯当即气的一下踹过去,猛地将那邑官给踹翻在地。
邑官没想到齐侯竟然就这么踹了过来,“嘭!!”一声巨响,邑官没什么本事,下盘不稳,再加上齐侯力气本身就大,又是习武之人,那邑官一屁股坐在地上,愣是懵了,一下都站不起来了。
齐侯怒不可遏的低喝一声:“滚开!回去再与你算账!”
齐侯说着,将地上还在昏迷的吴纠小心翼翼的抱起来,抱上马车,对棠巫说:“将那人也带上。”
棠巫连忙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