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军将俘虏举起来,就要投入装满盐水和料酒的大瓮中,俘虏此时已经不是紧闭牙关的样子,而是瞪着眼睛,紧紧盯着那装满水的大瓮,五/花/大/绑的身/子不断的打挺。
就在那俘虏马上要投入瓮中的时候,俘虏突然大喊了一句什么,翻译赶紧冲过去说:“公子等一等!他说了!他说了!”
吴纠轻笑了一声,挥了一下袖袍,说:“放下来罢。”
他说着转身便走回了席子坐下来,对齐侯说:“接下来便是君上的事情了。”
齐侯咳嗽了一声,轻笑说:“二哥倒是提醒孤了,以后得罪什么人,也比不能得罪厨子,是么?”
吴纠只是挑了挑眉,说:“君上见笑了。”
那俘虏已经吓得不行了,虎贲军将他放在地上,俘虏满身是汗,虚/脱了一样瘫在地上,说话都说不利索。
接下来便是齐侯的审问了,这场审问一直从半夜持续到天亮,在坐众人的脸色比听方才吴纠讲美食的做法还要难看的多。
原来鄋瞒人之所以联络公子元,埋伏他们,就是因为公子元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少卫姬这个靠/山,所以前途堪忧,想要除掉前途正好的老大无亏,还有年纪尚幼的公子昭,同时他又对吴纠怀恨在心,说到底公子元也盼着齐侯赶紧死,自己好做齐侯,这个时候鄋瞒人找到了公子元,公子元便同意了。
公子元打算和鄋瞒人里应外合,就算狼咬不死齐侯和公子们,但是鄋瞒人还有埋伏/在后面儿,只是他没想到,埋伏还没出现呢,公子元就已经落网了,还被/迫将鄋瞒人全都给招认了。
和吴纠想象的差不多,那些鄋瞒人就是因为听到了周天子委任齐侯代天子与诸侯会盟,共同商议尊王攘夷大计的事情,所以觉得前所未有的危/机,想要打击齐国和齐侯的气焰,使尊王攘夷的会盟作罢。
从东周开启以来,周天子一直采用的政/策便是尊王抑霸,因为那时候周天子已经意识到了分封的恶/果,起初只是分封一些很小很小的国/家,周礼有制/度,分封的国/家地盘不能超过都城的几分之几,起初周天子的想法都很好,这些诸侯国只是小国,还是要以天子马首是瞻。
但是后来已经开始脱盘,诸侯国们随着时代的发展,野心膨/胀,开始相互并吞,战事不断,很小的诸侯国迅速膨/胀,地盘超越了天子都城,兵马也越来越多。
这样周天子危/机意识越来越重,所以采取了尊王抑霸这个政/策,但是在诸侯们发展的时候,边疆的外族人也在悄无声息的发展,西面和北面的戎荻擅于马背作战,突袭快体魄好,东面的夷人擅于水站和丛林迂回,狡诈诡/计,南面的蛮人又因为天高皇帝远,拥一方水土,无/所/畏/惧,四面八方的外族人开始发展壮/大,不断侵略。
齐国的土地就受到过戎人和狄人的多次侵略,再加上齐侯是个过来人,他明白长狄人终有一日会打破卫国大门,几乎直取周师,所以才提前提出了尊王攘夷的政/策,满足自己做霸主的同时,也是为了周师残喘下来,因为齐侯知道,自己的德行超不过自己的臣子,他这一辈子无法做霸王,只能做霸主,只有周师存活下来,自己才是名正言顺的霸主。
这次尊王攘夷的口号非常响亮,因为开创了东周以及春秋历/史上的先河,竟然有人可以代天子身份会盟诸侯,这是史无前例的,不只是各国诸侯得到了消息,而且戎人狄人也得到了消息,他们知道,因为距离最近,如果攘夷,戎人和狄人都是被先打击的第一对象。
鄋瞒人觉得岌岌可危,便想先发制人,趁着冬狩和腊祭的盛典,若是能给齐国好看,那么便是逆风传十里,各国诸侯也会听说,鄋瞒人也清楚周朝人内部的各种争斗,齐国丢/了大脸子,其他国/家的诸侯怎么可能听他的会盟调遣?尊王攘夷也就不攻自破了。
但是鄋瞒人完全没想到,他们竟然被一网打尽了,而齐侯和他的继承人们则完全没有任何损失,最多就是受了点伤。
不止如此,鄋瞒人还有进一步的打击行为,因为俘虏害怕吴纠的手段,所以就给招认了。
他们打击齐国气焰的同时,还组/织了一次偷袭行动,就在前后脚行动,偷袭的国/家便是周师北段的邢国。
邢国与燕国晋国遥遥相望,这三个国/家形成了一个牢固的三角,可谓是周朝三座大门,邢国虽然小,但若是被攻破,便是被狄人打开了一扇门,长/驱/直/入不在话下。
因为邢国与晋国和燕国相对比,弱小许多,国土面积也不是很大,所以鄋瞒人打算用邢国下手,杀鸡儆猴,骚扰邢国边境,达到对周天子示/威警示的作用,一方面动/摇诸侯,一方面也动/摇周天子,警告周天子若是真的攘夷,那么便像邢国一般。
齐侯听了眯了眯眼睛,若不是有吴纠这么一吓唬,那鄋瞒人肯定不会招出偷袭邢国的事情。
在齐侯的记忆中,邢国是在二/十/年后才被偷袭,被/迫开始南下转移国都,如今因为齐侯将尊王攘夷的会/议提前了,所以鄋瞒人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似乎开始提前采取行动了。
齐侯的脸色非常难看,这次尊王攘夷,关乎到齐国霸主的身份,若是能顺利召开/会盟,齐国在周朝中的地位将会提升,变成第一大国,若是不能顺利召开,中途被毙,那么也将成为有史以来最大的笑柄国/家。
齐侯怎么能容忍鄋瞒人在这个时候和自己作对,当下冷冷一笑,说:“好啊,那边打仗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