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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年岁的增长,婚姻问题被提上日程。
家族的长辈将子女排列组合,争取得到利益分配的最优解。
昔日冷傲的少年已经学会了留白三尺,在似有若无的试探下,容叙庭的笑容变得越发公式化,可无人处时他嘴角的弧度消失,那张脸就又变回淡漠的样子。
容歧不在意,他说得直白:“结完婚,以后各玩各的就行。”
空旷到安静的屋子,奢华的吊灯悬得很高,容叙庭望着餐桌两端分别坐着的一对父母,毫无目光交流的两个人被巨大的长桌隔得老远,自顾自分割着盘中的食物。
拒绝了一次又一次的邀约,餐桌玻璃的反光衬着容叙庭面无表情的脸,他平静回答:“我不会和那些人结婚,不会变得像你们一样可怜。”
岌岌可危的父子关系打破表面的平和,彻底僵至冰点。
日子飞快地过着,容叙庭在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下迅速收拢拿捏着家族的权利,他不再被老一辈的圈子所束缚,成为了众人恭贺仰望的企业新贵。
这一切容歧都鞭长莫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容叙庭脱离自己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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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复一日枯燥又忙碌的时光里,容叙庭一直都和容绒保持着联系。
设备中流窜的电磁波化为一根透明的丝线,牵连着天各一方的两人。
即使容绒每次的回复礼貌平淡,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感情,依然给予了容叙庭一种别样的心安。仿佛时光回溯,他们从未远离。
尔虞我诈的商业谈判和频繁于世界各地的出差中,电脑里收到来自容绒的邮件,几乎是容叙庭唯一的精神支柱。
每个月容叙庭会抽一段时间,空出来飞去容绒的身边,仅仅为了看一看那个人。
若是从前,容叙庭想不出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持久的耐心,在不可逾越的天堑中,一次次重复望着一个人的背影。
身边的人说他每次消失几天回来后,状态就跟丢了半条命一样。
合上重新装好的相册,容叙庭将东西放在抽屉里锁好,简单纠正:“不,是捡回来半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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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叙庭告诫自己,修复易碎的瓷器是需要时间和精力的,他不能再像曾经一般。
那是第一次发生之后,容绒成天都躲着他。
发展到早晨悄悄起早,拒绝了接送的司机,独自一人上学。
容叙庭就在他身后跟着,他想,容绒还是这样迟钝,连被人一路尾随都察觉不出来。
公交车上人很多,拥挤得像沙丁鱼罐头一样,容绒根本站不稳。
还是容叙庭将手臂撑在他身侧,为他隔开一片安身之地。
因为过于害怕和容叙庭接触,容绒在下车时扭伤了右脚,之后表情冷淡的哥哥屈尊降贵,背着他走完了去学校的路。
期间容绒有过微弱的反抗:“我想自己走……”
呼吸落在耳边,容叙庭本意是说我想背你,可出口却变成了“话多。”
这样的错误不少,在冰冷的家庭教育下,容叙庭不懂什么叫温柔与呵护。
他早在其他人闻花香的时候,就得到了青涩微甜的果实。
这样的触手可及,让容叙庭还未开始学会爱人,就已经品尝到了伊甸园的禁果,金黄色的欲望覆盖了纯白的少年初恋,等回神醒悟,他早已无法与容绒维持一段正常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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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一应事务步入正轨,容叙庭回国了。
这次没有人再能阻挡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人,容叙庭设计了点小麻烦将周越堂调离容绒的身边。
在医院的时候,容叙庭有想过认真和容绒道上一句“好久不见。”
尽管他每天都在病态一般注视着这人的身影。
可紧接着,他得知容绒怀孕了,那双纯粹的眼睛再没有自己的影子。
容叙庭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时光沉淀出的深远冷静被容绒一句话轻而易举地击垮,他再一次重复了当年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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