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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回家”也不过是回到原来的住所。
容绒坐在书桌前叠着从前许秋怡教他的百合花。
他的动手能力不算很好,第一朵百合花歪歪扭扭不成样子。
但容绒很有耐心,翻出视频教程又看了几遍。
容叙庭就斜倚在一边,伸长手过来,在他指尖上捏了一下:“这一步,错了。”
容绒眨眨眼,往后拖了一点进度条,发现还真是自己错了。他重新换了张方纸,指尖翻动,白皙皮肤底下青色脉络分明,到第七次,才终于折出满意的花。
末了,容叙庭抽出一支笔,将花瓣的尾端卷出更自然的弧度。他转了下纸花,将它别到容绒的耳廓上。
容绒手指蜷缩了一下,到底是没避。
门铃声响了,宁静被打破,容叙庭到客厅去看究竟是谁。
一直到容绒的下一朵花折了一半,他才后知后觉哥哥怎么还没回来。
于是他走出房间,在容叙庭的背影处看见了来人,是容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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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
男人一掌扇在了儿子脸上,那刺耳的声音穿透空气传开,与此同时飞散开的是十几张照片。
飘得最远的那一张落在容绒的脚边,照片拍得模糊,但熟悉的人一眼就能分辨画面里正在接吻的那两个人是谁。
容绒心神倏然一颤,耳边的花砸下来,遮住画面的两个主角,他怔在原地再难上前一步。
容叙庭缓缓转过脸,右颊有如火烧,嘴角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了下来。他抬手抹了一把,转身看了一眼面色刷白的容绒。
随即他垂下眼帘,将地上的照片一张张捡起:“父亲,你吓到他了。”
容岐在怒火中烧中冷笑,他用命令的口吻对容绒道:“这没你的事,先出去。”
但容叙庭却抓起椅背上的外套披在容绒印着吻痕的肩上,他平静开口:“这房子的所有人是容绒,要出去,也应该是我们。”
西装革履的男人眉宇蹙起,不过他没打算就这个问题和儿子浪费时间。
楼下司机尽职尽责地守在车外。
容岐长话短说:“你和他的事,我不同意,马上分开。”
容叙庭冷眼不语。
容岐略带讽刺叙述事实:“你清楚自己姓什么,生在这个家里就没资格选择。要么,回去上学,不再跟他联系。不然等事情闹大了,容绒是死是活我就不能保证了。”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容叙庭的眼神锐利如寒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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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雷了,在乍然亮起又熄灭的天空,容绒听见了敲门声。
打开门的时候他发现来人不是容叙庭。
周越堂很明显感觉到容绒退缩了一步。
这人魂不守舍的,从沙发上下来开门,连拖鞋都没有穿。
周越堂很自然地从门口进来,拿了鞋给容绒穿上:“和男朋友吵架了?”
容绒抓紧肩上的外套,迟钝又缓慢地回答:“他不是我男朋友。”
周越堂站起身,视线擦过容绒带着嫣红齿痕的锁骨,他问:“要出门透透气吗?”
容绒下意识的探嗅了一下,涌入鼻腔的只有茶几上的花香,属于容叙庭的气味太微弱,隐没在潮湿的空气里。
他点头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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