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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去外岛捉鬼徒步的人少得可怜,零零散散坐不满小巴。

巴士起步,缓缓向前,穿过红港中心点,穿过一页又一页,不断堆叠的繁华,窗外霓虹匆忙,只留下一帧帧朦胧光影,仿佛八十年代法国浪漫电影,被炽热鲜活的颜料涂满每一个角落。

巴士开出闹市区,世界便被按下静音键。

姜晚贞静静地听着深夜电台,沉沉女声正在控诉,“将肌肤紧贴你,将身躯交予你,准许我这夜做旧角色,准我快乐地重饰演某段,美丽故事主人…………”唱给本埠一个又一个痴心傻女。

今夜傻女队伍,很可能要再添一员。

她正望向窗外。

然而风从车窗透进来,吹起她耳边碎发,少女柔软而蜷曲的长发似海藻一般铺开来,描绘一抹青涩的温柔。

“陈生,这是第几次你带女生搭这班巴士?”

她忽然间发问,面容依旧对向窗外,吹着冷风。

陈堪笑一笑答:“我说是第一次,姜小姐相不相信?”

“你有没有发现?你每次称呼我姜小姐,都是因为气势弱。”她回过头,与他轻声说话。夜风微微凉,音乐撑起暧昧背景,她回眸是有刹那惊艳,似玫瑰阒然开在此夜。

“弱?”他似乎认为姜晚贞的意见极为可笑。

“我开开玩笑而已。”其实是故意刺激。

一个愣神,已到站点。

陈堪匆匆把姜晚贞带下车,带入一片荒山边缘,山下是海,海的对面是繁灯闪烁的维多利亚港,隔着深蓝色海潮,美得好似莫奈的收官作。

陈堪走到一只孤独的观景石椅前,低头打火,抬头吸烟。

眯起眼眺望遥远的维港,“今晚有烟花。”

姜晚贞长吁一声,“原来如此——”

“又不出你所料?”他侧过身,孤灯在他头顶落下一片影,将他勾勒得单薄又瘦削,“很是老套?”

姜晚贞点一点头,肯定道:“相当老套。”

陈堪抬手抓了抓头发,带着几分懊丧,“太直白的女孩不够可爱。”

“我并没要求你来爱我。”

“对对对,是我对你死缠烂打,花招百出。”说的心烦,竟然开始破罐破摔。

“陈生,没有人教过你吗?要长大,要学习面对真实世界。”

“不是有姜老师今晚亲自授课?”

“恼羞成怒。”

“我得承认失败。”

砰一声——

烟火上窜,天空斑斓,仿佛路易十四的末路狂欢。

他转头去看烟火。

姜晚贞忽而走上前,抬高手臂,抽走他口中燃烧的香烟,继而熟练地含住香烟滤嘴,绯红而柔软的两瓣唇,落在他曾经吻过的地方。

她深呼吸,引发陡然上扬的火焰,烧断一截脆弱外衣。

再吐出一脉烟圈,蓝色雾气紧紧抱拥,又缓慢散开,各自毁灭。

他的眼死死锁住她,眸色黯向墨迹的最深处。

他的心里燃起了火,全赖她唇上的烟。

尼古丁似红线、夜光如情媒,他从她双唇之间夺走那支慢慢燃的香烟,伸长手臂勾住她后腰,几乎将她提起来,脚尖离地。

他吻过去,毫不犹豫。

就在烟花最最绚烂时。

第12章 . chapter12 乔珍妮说:“不……

chapter 12

后来他下颌落在她发顶,笑着说:“怎么办?姜小姐,我输了。”

情真意切,委婉动人。

在这一刻,姜晚贞离“傻女”仅剩一步之遥。

她或许心甘情愿跃入陷阱,或许…………

“真精彩。”她忍不住要为他鼓掌,“这是我近年经历过的,最丰富的平安夜,这个剧本你要留住,陈生,将来一定万试万灵。”

她两眼真诚,为她勾勒情海蓝图,“我最中意看浪子情深,剧本老套,但入戏快又深。真的,每个灰姑娘都认为自己最特别,一定能等到人渣回头。”

哪里知道人渣至多为你停留三个月。

轮到陈勘呆愣,方才与他缠绵激吻的人是哪位?

仿佛一瞬间消失在南洋万千波涛里。

他只剩苦笑。

抿一抿嘴唇,最终什么话都没能说出口。

此时姜晚贞熟悉的宾士车蜿蜒上山,稳稳停在她两米外。

驾驶座上走下一位文质彬彬的年轻人,棱角瘦削,带细边框眼镜,上下西装整理得一丝不苟,仿佛写字楼里拨算盘的老师爷。

此时他双腿健全,能够步伐稳健地走到陈勘面前,冷冷看他一眼,却说:“贞贞,五爷指派我接你回家。”

姜晚贞拢一拢头发,从椅背上站起身,轻轻跃下,很快站到于宝哲身后。

“他有没有生气?”

于宝哲答:“五爷只是心急。”

等一等,于宝哲又与陈勘打招呼,“阿勘,又来这里兜风?要不要搭一趟顺风车?”

又。。。

这个又字用得巧妙,姜晚贞听得在于宝哲肩膀后面偷笑,她说:“难怪你能找到这里,原来他回回都带女生来看烟花,都不知道我排在第几号…………”

于宝哲与姜晚贞一唱一和,简直是在合力羞辱陈大浪子,讲到他握紧拳头,想用暴力解决问题。

然而未等他挥出拳头,姜晚贞又说:“阿哲,你先上车,等我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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