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芳柔是跟着沈太太一同过来的。她走在沈太太的身侧,笑容十分的温和柔美。待到落座的时候,沈太太亦是邀了她在旁同坐。
郦南溪看到后,不动声色的细细观察了下重芳柔,又朝在旁边侍立的霜玉霜雪使了个眼色,示意姐妹俩紧盯着重芳柔。莫要一个不小心,就让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霜玉霜雪都是会功夫的。郦南溪来之前就和两人说过要她们留意重芳柔,姐妹俩心里有了底,见状后悄悄点了下头。
郦竹溪没有留意到主仆间的这些示意。她只知道这了两个丫鬟原先不是伺候郦南溪的,应是郦南溪到了国公府后才收的人,见状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郦家姐妹心思各异之时,就听旁边沈大奶奶笑道:“六奶奶家的这位妹妹可真是个喜庆人。我家太太轻易不和人这般热络,这位姑娘可是得了太太的另眼相看了。”
说罢,沈大奶奶又去看旁边的沈三奶奶,“弟妹,你说,是不是呢?”
沈大奶奶乔氏是世子夫人,正是世子沈青梓之妻、沈玮沈琳姐妹俩的母亲。她出身武将之家,说话素来无所顾忌,也正因此惹恼了沈太太,结果一双儿女都被沈太太带到了自己身边养着。
沈三奶奶莫氏则是沈太太娘家的侄女,寡言温顺,刚进门不久,极其得沈太太欢心。听闻沈大奶奶那番话,三奶奶抬头看了眼,讷讷的“嗯”了声,再没言语。
乔氏就凑到了郦南溪的跟前,轻声道:“她是个闷嘴葫芦,你若是看不惯,无需理会她。我们吃我们的酒就好。”因着家中父兄都是武将,她酒量很是不错,自顾自给郦南溪也倒了酒。
郦南溪苦笑婉拒,“我酒量不行。大奶奶还是饶了我吧。”
乔氏十分惊奇,“莫不是国公爷在家中都不饮酒?”
“倒也不是。国公爷吃酒,我却是吃不得。”郦南溪说道:“酒一入口,我便会醉。”
乔氏笑道:“那有什么?夫妻俩之间有甚可怕。喝醉了是常有的事情。有时候醉了兴许更好。”
她这话说出口后,郦南溪本还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她和乔氏不甚熟悉。但看郦竹溪不悦的看了乔氏一眼,她才有些反应过来,乔氏说的夫妻间“更好”是哪方面更好。
因着沈家是姐姐的婆家,郦南溪倒是了解了一下沈家的情况。但对于乔氏,她也不过是知道乔氏的父亲原本是重廷川手下的一名副将,立过不少战功。乔氏嫁来做世子夫人,本就是沈、乔两家联姻,乔氏与世子的关系并不算太好。其余的她就没那么清楚了。
郦南溪不知该如何接口才妥当,脸红红的朝姐姐求助。
郦竹溪笑道:“大嫂,我妹子一喝酒就要上头,若是说错话、做错事,那可就麻烦了。”
乔氏想想自己兄弟有时候也会喝多了酒误事,听闻郦竹溪这话就歇了刚才的心思。只劝郦南溪道:“往后六奶奶也学着饮酒才好。平日里太太们聚一聚,这是少不了的。”
她这话倒是真心实意的在劝郦南溪。不管对或错,心意总是好的。郦南溪就朝她笑了笑。
说着话的功夫,乔氏忽然朝前面扬了扬下巴,与郦竹溪说道:“弟妹,你瞧那边。人家那酒喝的可是极好。”
郦竹溪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眼神顿时变了。她双手紧紧的揪着帕子,脸色慢慢转白。
郦南溪也瞧过去,才发现正有个身姿袅娜面容娇媚的女子在给沈青宁斟酒。仔细观察姐姐神色,她想着势必就是那沈太太遣了去沈青宁身边伺候的名唤“香巧”的丫鬟。
虽说有很多人家的婆婆都会给儿子安排妾侍,做媳妇儿的一般也会顺势答应下来,但是她家的女儿不同。
郦四老爷根本没有想过纳妾,一心一意的对待庄氏。
因着父母关系投契,所以郦南溪和郦竹溪也希望自家的夫君能这般专心对待自己。
郦南溪知道,如若重廷川哪天身边凑过来一个女子,自己定然是恨不得要将那人即刻赶出去、再不在眼前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