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背上骤然传来重压。
原是他加重了力度,将她搂得更紧。
郦南溪先是浑身一僵,继而开始挣扎,想要脱离这个不知是危险亦或是安全的怀抱。
“别动。”重廷川发觉了她的抗拒,在她耳畔低低的道:“就一会儿。”
郦南溪紧张到了极致,羞窘到了极致,根本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重廷川还欲再言,却在此时听到了外头传来响动。
他凝神细听着,下一瞬便忽地松开了手臂,单手小心的一托又一推,让女孩儿轻轻的坐到了身后椅子上。再将另一手中拿着的茶杯往女孩儿怀里一塞,这便旋身而去,坐回了他之前的那张椅子上。
郦南溪忽地身前一凉脱离了暖热怀抱又骤然坐下,拿着不知何时出现的茶杯,正有些回不过神来的时候,屋门吱嘎一声响,清惠大师的身影出现在了屋里。
“实在对不住,怠慢了二位施主。”清惠大师笑着说道:“寺里有事寻我,稍微耽搁了片刻。还望施主们见谅。”
“无妨。”重廷川说道。
清惠大师笑着和他说了两句后,望向两人间的桌子,朝重廷川的杯中看了眼,又朝郦南溪的杯中看了眼,笑道:“两位可是都喝光了?这可真不容易。此茶味道极苦,能这般快的饮尽,想必二位都是心志坚定之人。”
郦南溪心虚,勉强的回了个笑容给清惠大师。
重廷川低低的笑了一声,十分随意的道:“多谢大师夸赞。”
“此茶虽苦,却先苦后甜。不知二位如今感想如何?”
郦南溪依然觉得口中发苦,没有体会到大师说的那“甜”味来。
重廷川大刀金马的坐在椅子上,闻言却是眸色深深的看了女孩儿一眼,意有所指地道:“确实。饮完茶后,如今我口中实在甘甜,绝非一般情形可比。”
郦南溪心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由得脸上绯色更甚,赶紧将手里的杯子搁到了旁边桌上。强压下去怒瞪他的念头,硬生生强迫自己神色如常的望向清惠大师。
她努力点了点头,讷讷说道:“挺甜的。”又赶忙道:“着实是好茶。多谢大师款待。”
重廷川在旁轻轻一笑。
她知道他是在笑什么,却也只能尽量面不改色的将谎言持续到底。
好在清惠大师并未多想,听闻两人都说茶好,这便笑容更深了些。
“不必客气。”清惠大师道:“上次受伤,承蒙两位挂念,”
郦南溪上一次听闻有守院子的大师受伤后,曾经遣了人送去伤药——每次出行,伤药是必然要让仆妇们带上的,以备不时之需。那次便这样用上了。
听闻大师的诚恳道谢,郦南溪忙说无需客气。
重廷川也道:“若非大师帮我守院,也不会遭此意外。大师不必这般客气。”
郦南溪颇有些意外,没想到重廷川竟然会这般彬彬有礼,不由得转眸去望他。却见他正眼含笑意的看着她,眸光中隐隐有着说不清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