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南溪和郦老太太行礼问安后便端坐屋中,静等老太太的问话。谁知老太太只静静看着她,并不言语。
郦南溪问心无愧,自始至终她都没做过什么不妥当不应该的事情,自然不惧被审视。只不过她虽吃了点粥,到底身子虚弱多天一下子调理不过来,所以没法长时间坐得笔挺。不多时,便身体虚弱的稍稍放软了脊背,歪靠在了椅背上。
这时候郦老太太方才叹了口气,招手让她过去挨着坐了。
“西西身子可是差了不少。先前怎么劝你,你都不肯好好吃饭,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如此。”郦老太太声音和缓的说道:“如今倒是好了,终是能够用一些饭食了。”
郦南溪脑子昏沉沉的,实在不愿去想什么弯弯绕,便道:“国公爷说了,不喜欢要个病怏怏的妻子,我自然不能给郦家丢了脸面。”
祖母既然看重国公爷那边的意思,不顾及她和母亲的意愿,她索性将她肯转好一事推到那个男人身上。而且,当时也是老太太同意他来劝她。
这种借口堵住老太太的问话最为有效。
郦老太太听闻之后半晌没有言语。许久后忽地问道:“西西以往可曾见过那国公爷?”
不然的话,为何对方会为了她而步步谋划!
郦南溪知晓祖母定然会有此一问。
如果是以往老太太疼爱她,有什么事情都和她有商有量的时候,她或许会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祖母。
但,自打亲事一点苗头都没向四房透露、忽然就被老太太与对方定死的那一刻起,这种境况就完全转变了。
郦南溪闻言摇了摇头,“祖母,当时从国公府里回来的时候,您曾经问过我,可曾见过卫国公。”
在宽大的衣袖下,她双手绞紧了手中的帕子,面上却笑得依然平静,“我说过,我没见过他。您要信我。”
郦老太太盯着她仔细看了许久,最后拍了拍她的手,说道:“西西最近好好养养。改天好一些了,祖母带你去置办一些好的衣裳。”
或许是相貌的关系。七丫头那么出众,国公爷又是年轻气盛的年纪,一眼瞧上了也不奇怪。
郦南溪笑了笑,“多谢祖母。”
即便是笑,她的笑容也是十分勉强的,衬着那苍白的脸色,看上去没了以往的甜美,反倒是多了几分凄楚。
郦老太太生怕她精神不济,便没再多留。又叮嘱了底下人几句后,就回了海棠苑去。
送走祖母后,郦南溪回到屋里倒头就睡。
不知是不是因为胃里吃了不少粥的关系,这一觉她睡得竟然异常的踏实,一觉醒来,依然天色有些发黑。
愣愣的看着账顶许久,她忽然发现,自己居然有些饿了。
这可是她好些天里都没再有过的感觉了。
郦南溪想到之前重廷川让人送来的粥还剩下不少,这便唤了人来服侍她起身穿衣。而后顺口问道:“花厅里当时剩下不少粥,现在在哪里?”
郭妈妈本想说,原本郦老太太是打算将那些粥丢弃的。后来听闻是珍味楼的方厨做的,这才歇了这个打算,将其留了下来准备给姑娘稍后热热再吃。
最终她滞了下只说道:“还在厨里搁着呢,姑娘若是饿了,我让人去热一热,等下就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