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弘佑哈哈大笑,将手中毫笔掷到一边,手臂一展搂着她坐到腿上,安抚性地在她脸上亲了亲,可气哼哼的苏沁琬却嫌弃地别过脸去,一副‘我非常不爽、非常不高兴’的模样。
赵弘佑却甚是喜欢她这副生机勃勃的模样,该哭就该哭,该笑就笑,不高兴了纵是对着他也照样甩脸色。这样的感觉很稀奇,却又让他很是受用。
“小狐狸,你瞧瞧朕画的是什么,嗯?”他将脑袋搁在她颈窝处,温温热热的气息喷在她耳畔,很快便为那小巧的耳垂染上了粉色。
苏沁琬一面揉揉有些痒痒的耳朵,一面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却也顺从地望向桌面。只是,当她看清楚纸上所画内容时,不禁又羞又恼,恨恨地抡起小拳头在他胸膛上捶了一记,随即一头砸进他怀中,瓮声瓮气地抗议,“太坏了,皇上实在太坏了!”
纸上所画,赫然是她往日懒洋洋地窝在床榻上的模样,鬓发凌乱,红霞满面,那惬意享受的神情与她像了个十足十!
赵弘佑搂着她纤细的身躯直笑个不停,好半晌才止住了笑声,将恨不得钻进他身体里的脑袋瓜子挖了出来,双手捧着她的脸蛋,见她脸上漾着不知是羞还是愤的绯色,心中一时爱极,凑上去在她唇上亲了亲,语气却依然充满了显而易见的取笑之意,“朕倒想画些爱嫔别的,可脑子里印象最深的却是这样的画面,实在是没办法了。”
苏沁琬恼极,用力扯下他一边手,一口便咬在那只厚实大掌上,含含糊糊地重复着,“太坏了,太坏了……”
赵弘佑也不恼,笑盈盈地任由她胆大包天地‘以下犯上’,直到苏沁琬松了口,他才满脸坏笑地掏出印章,往那刚完成的画作上用力一按,一个清清晰晰的印鉴便印了上去。
他满意地点点头,再一脸恩赐地冲愣愣地望着自己的苏沁琬道,“这画,朕便赏给爱嫔了!”末了又强调道,“这是朕亲手所作,普天之下仅此一副,爱嫔可得好生保存着!”
苏沁琬嘴角微微抖动,暗暗磨牙,可仍得不甘不愿地起身领旨谢恩。
混蛋!欺人太甚了!
☆、47|45.41.39.37.4.20
赵弘佑自然没有错过她的不情不愿,心里虽差点乐翻了天去,可脸上却是半分也不显,只那双狭长凤目里充溢着掩饰不住的浓浓笑意。
苏沁琬气鼓鼓地偷偷瞪他,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赵弘佑故作不知地清咳一声,语气温柔地拉着她的手道,“今日爱嫔好一通赏玩,不如便画上一副冬日美景图,就当是礼尚往来,如何?”
苏沁琬愣了愣,半晌之后讪讪然地冲他扯了个笑脸,好一会才红着脸吱吱唔唔地道,“嫔妾、嫔妾不擅画!”
赵弘佑却是不相信,认为她定是气恼自己方才捉弄她,这才耍性子不愿意,遂板起脸道,“你小书房里的画作,朕可是亲眼见过的,上面落款的分明是你。”
苏沁琬脑袋垂得更低了,蚊蚋般道,“嫔妾、嫔妾只会画那些,还、还是练了好些年才、才有如今这般模样的……”
赵弘佑不明所以的拧着眉。
苏沁琬飞快抬眸望了他一眼,良久,才低低地道,“每每嫔妾想念过世的父母,便会自己动手将他们画于纸上,久而久之,才练就如今这般……但也仅局限于此,别的依旧无法……”
赵弘佑心口一窒,怜惜之情油然而生。苏氏夫妻过世已数年,这小狐狸心中思念亡父亡母,只能寄托于画卷当中,莫怪他瞧着她的画明明功力尔尔,却有那样一股旁人所无法描绘的深厚情感。
他长长地叹息一声,大手抚着她的脸庞,对上那双泛起了红的眼眸,嗓音低沉,“他们宠你如命,定是不希望你沉溺于悲伤难过中……”说到此处,当日在凝翠阁看到的那副天伦之乐图又从脑海中浮现出来,他喉咙一哽,竟是无法再说下去。
沉默地将低着头的小女子拥入怀里,大掌安慰般在她背上轻抚着,心里却是叹息不已。在这小狐狸与亲人相处的有限回忆里,全是温馨幸福。而他的记忆里,有关父母的,除了争吵与冷漠外,别的竟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苏沁琬紧紧搂着他的腰身,深深地将脸埋进他怀里,只觉得这个容纳她的胸膛是那样的宽厚,那样的温暖。
感觉怀里的人对他的依恋,赵弘佑心中愈发的柔软。他今日在朝堂上发作了几名朝臣,心里正窝着火呢,可这般捉弄了一番小狐狸,那些憋着的怒火竟不知不觉地消散了许多,如今苏沁琬又是这般娇柔可人地依赖着他,又怎不让他怜惜万千。
苏沁琬静静地窝在他怀中,心里其实并不是十分难受,毕竟她的父母离开她已数年,再多的悲伤、再多的难过经过数年的沉淀,早已不会轻易便被触动。只不过,对上眼前的这位,她不介意偶尔表现出脆弱来。
一股淡淡的温情渐渐萦绕在两人周遭。不知多久,苏沁琬才在他怀中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娇声娇气地诉不满,“皇上一天到晚总是欺负人,嫔妾都要难过死了!”
赵弘佑忍俊不禁,安抚性在她的撅着的嘴唇上亲了一记,别有所指地笑道,“怎的就是一天到晚了,嗯?”
苏沁琬脸蛋‘唰’的一下便红了,尤其是感觉那两只原规规矩矩搂着她腰肢的大掌,正不怀好意地来回抚弄。她连忙伸手欲推开他,哪知赵弘佑反应极快地将她紧紧锢在怀中,低沉而有磁性的轻笑声在她耳畔荡着。
苏沁琬见挣脱不开,干脆也放弃了,只似羞似恼地横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间,端的是无尽的娇媚。
“皇上总是要曲解嫔妾的话!”纤指在他厚实的胸膛上戳了戳,颇有几分不甘地抱怨道。
赵弘佑低低地笑出声来,心中虽也想彻底落实‘欺负’之名,奈何时辰地点均不对,只能惋惜地摇了摇头,只到底有些不甘愿,低下头去在她唇中轻咬一口,额头抵着她的,哑声道,“迟些时候朕再到怡祥宫去寻你,好好等着,嗯?”最后一个字说得尤其引人遐思。
苏沁琬双手捂着发烫的脸蛋,拼命摇着头,“嫔妾什么也没听到,没听到没听到……”
赵弘佑哈哈大笑,半晌之后止了笑声,拉下她的双手,‘吧唧’一口亲在那依然晕染着红霞的脸蛋上,好整以暇地等待着怀中的女子又浮现那羞答答的可人表情,哪料到苏沁琬却突然伸出双手搂在他脖颈处,热乎乎的脸蛋贴着他的脸庞,吹气如兰地拖长声音娇娇的应了一句,“好……”
感觉到搂着她的男子有几分僵直,她得意地抿嘴一笑,趁热打铁报复性地在他唇上一咬,趁对方一怔之下连忙推开他,‘噔噔噔’几步离得他远远的飞快行礼道,“嫔妾告退!”
言毕也不待赵弘佑反应,提起裙裾一溜烟地窜出了门……
赵弘佑回过神来,望着她落荒而逃的娇小背影,不禁失笑地摇摇头,大手轻轻抚着被咬了一记的唇。良久,才自言自语地道,“果真是只小狐狸,轻易不肯吃亏。”一时又觉得好笑,终忍不住捂嘴闷笑不止。
这小狐狸许是忘了,正所谓跑得了狐狸,跑不了狐狸洞……
出了房门,见芷婵及淳芊两人老老实实地候在外头,苏沁琬连忙收敛脸上得意洋洋的表情,朝她们轻唤一声,“回去吧!”
跑不了狐狸洞的愉婉仪这一晚自然是逃不了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的惩罚,明明是寒冬之夜,可她浑身却泛着一层一层的汗,鬓发被染湿,那一双明亮的杏眼早就被熏了一层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引来的雾气。
苏沁琬感觉自己像小死过好几回,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身边这人真的是可着劲地折腾她,任她又哭又求都丝毫不留情,有好几回她恼起来便恨恨地往他肩膀上咬,哪知却反引来那厮更激烈的动作。
“……太、太可恶了!”云收雨歇后,苏沁琬瘫在床上,身子那一阵阵酸痛难受让她再顾不上礼节规矩,只用那双愈发水润清亮的眼眸,可劲地瞪着那个心满意足搂着她的人。
“嗯,是挺可恶的!”餍足后的皇帝陛下特别好脾气,不但不恼,居然还点头附和。
苏沁琬见状,愈发的发起脾气来,“嫔妾、嫔妾还小呢,皇上也、也不心疼人!”
赵弘佑用上几分力道揉捏了一番那一团凝脂,笑得极度可恶,“不小了,大小适中,甚合朕意!”
苏沁琬气结,想要推开他那只可恨的大掌,可却抽不起半分力度,干脆娇娇地耍起赖来,“不管不管,疼死了,浑身都疼,皇上只管自己,也不管嫔妾如何。”一面说,还一面抽泣几声。
赵弘佑虽明知她又是在作戏,可却依然十分给面子地抱过她轻声哄道,“好好好,是朕不好,朕只管自己快活,却不理会爱嫔感受。朕决定了,再来一回,这回一定时时刻刻顾着爱嫔……”说话间还作了个又要欺身压上她的动作,吓得苏沁琬再顾不得装哭,连忙娇滴滴地求起饶来,“不必了不必了,皇上饶了嫔妾吧!”
赵弘佑哈哈一笑,伸出手去捏了一把她的鼻子,这才大发慈悲地用被子将她裹好,再随意披了件外袍,抱着她到了另一间相连着的厢房,自然很快便有守候在外头的宫女手脚麻利地进来收拾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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