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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药,刘景寻的脸色好看许多,也不再一个接一个地翻白眼。他又喝了口水,真诚道:“谢谢你啊,避孕药哥。”
江清瑜手里还捏着瓶水,手上一使劲,差点把水滋到自己脸上。
“不,学长……我比你小两届,以前见过你。”
刘景寻又不说话了。
气氛有点尴尬,他酝酿了半天,没话找话:“那你还没毕业吧?怎么跑到他手底下干活了?”
“就是实习。我妈跟他能搭上点关系,费了好大劲才把我塞进来。”
“噢。一个月开多少工资啊?”
“不给钱,但是交通费报销。”
“那就是吃饭不报销?”
他从这位学长的眼神里看出几分同病相怜,还有几分激愤。
“他妈的,怪不得那么抠。我还以为他能施舍我点钱,结果早上起来屁都没有。谁见过这种品类的傻屌。”
江清瑜适时地笑了,又尴尬地嘬嘬腮。刘景寻费力地调整了站姿,拍他肩膀:“既然如此,就麻烦你打车送我回去了。”
江清瑜抬头仰视他——俩人在便利店里,他坐着,刘景寻站着——然后答应一声。
“你家住哪?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你这样,有可能遇到色狼。”
刘景寻抬了抬胳膊,无力地把头垂下来。
把刘景寻送到家门口,他哥就急慌慌打了电话来。
“人送到家了?”
“送到了,我看着他进去的。”
“你把人送到谁家了?!”
“你他……”他被刘景寻带偏骂了一声,又打自己嘴,“就是人家自己家。他不跟其他人住一起。”
“哦。那就行。”
电话里传来嘟嘟声,齐怀邈把电话挂了。
他还在走廊里呢。刘景寻啪把门推开了,问:“那傻屌?”
“嗯。”
“算了,你先别走了,进来喝杯水再说。”
“……这不好吧?”
“你是个beta。”
鞋被他歪七扭八地甩在门口,江清瑜伸脚慢慢踢正了。
刘景寻说:“家里没拖鞋。你直接进来吧。”
他歪倒在沙发上,手边的鱼缸里是只乌龟,正从水里慢腾腾地往石滩上爬。
他醒得晚,这会天已经黑了,把手机插上电,慢腾腾问他:“你吃饭不?我点外卖。”
“不用,我喝口水就走。”
“老弟,你也甭想这事了。我爬起来给你倒水有点难度。要不然你点,然后跟那谁说我勒索你?咱俩把钱五五分成。”
江清瑜站在那没动,刘景寻支出四根手指:“我四你六。”
江清瑜站在门口嗫嚅半天,说:“有转账记录。”
“那结了,我家里有现金。先看看吃啥。”
一个小时后,刘景寻把一次性筷子递给他,江清瑜从善如流接了过来,掰开伸进碗里。
“……我手没力气,帮我掰一双。”
“这么严重。”
江清瑜咔吧一声掰开一双新的,递到刘景寻手里。
俩人先前头对头研究半天,最后点了仨外卖。刘景寻还是半死不活的,抓了根烧烤签子慢慢啃。
“哥,你真不要去医院打点营养液之类的?我看你吃饭都没力气。”
刘景寻冷笑:“遇见这种王八蛋,我得嗦他骨髓才有力气。”
江清瑜拿着筷子帮他拆羊肉串,刘景寻夹起来慢吞吞往嘴里塞。
“那你大学毕业之后干啥去,不会真冲着进他公司来的吧?”
江清瑜摇头:“应该不会。我不喜欢在这种公司里上班,朝七晚八的。”
他补充:“不过我……那王八蛋好像挺中意你,要不今天也不会把我留下了。”
刘景寻抬起眼冷冷地看他,然后哼笑一声。
“中意有个屁用,好处是我那要死不死的哥的,我一个子都拿不着。他还不如操我一次就往我手里塞五十块钱。”
“要我说,他这种人就是高高在上惯了,养出来的小孩也是问到保险柜密码就拔他氧气管的。”
江清瑜噗哧一笑,把筷子放下给他竖大拇指:“精辟。哥你太会说了。”
“那是。”
刘景寻用筷子点点锅里上下起伏的虾滑:“这是熟了是吗?”
江清瑜打开锁屏,点点头。
刘景寻擎着筷子,犹豫了一会又放下。他还没来得及拿勺,江清瑜已经把虾滑送到他碗里了。
“……谢谢。”
江清瑜挤眼:“谢什么,咱俩同病相怜的。换了我真想不出骂法来,还得多亏是你。”
刘景寻直了直腰,又很快弯了下来。江清瑜把他手边的易拉罐抠开,拧走拉环放回他手边。
刘景寻忽然诡异地沉默了,抬眼看着对面难说是殷勤还是勤快的人。
“反正我以后应该跟
', ' ')('他没什么关系了。这么差劲的人,我哥拿着刀追我我也不跟他睡。”
“特好。要我说,他那种没有同理心的人这辈子都娶不到老婆。”
“不……弟弟。”
“嗯?”
他看着江清瑜真诚的狗狗眼,又讲不出话了。
江清瑜只觉无事发生,问:“你吃响铃卷吗?”
“吃。”
吃到最后,江清瑜开始喝锅底里汤的时候,刘景寻想到了高兴的事情,呵呵一笑。
“哥,啥事啊?”
刘景寻笑得整个人都抖起来,对上他的视线又忽然僵住了。
“弟弟啊。”他语重心长,“那王八蛋也上beta。你在他身边干活可得小心点。”
江清瑜一口汤卡进气管,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起来,整个人险些跪在地上。
“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哦,一开始他看我不太乐意,叫我下去问我哥给不给操。”
他翻开相册,找出唯一一张全家福:“这就是我哥。”
江清瑜整个人都僵硬了。
“……这口味也太重了吧!”
“对吧。”刘景寻挤眉弄眼,“我现在才想起来,他也是个饥不择食的纯流氓。”
“牛。”
从刘景寻家里装着一肚子汽水火锅烧烤卤菜出来,江清瑜才掏出手机。屏幕上有整整二十一个未接电话,十五个是齐怀邈打的,还有六个是他妈打的。
他赶紧给他妈回了电话报平安,随后才怀着复杂的心情给齐怀邈打过去。
齐怀邈语气凶得要死,电话一接通就大叫:“你小子在你嫂子那干嘛呢!”
江清瑜冷笑一声,想到刘景寻在他带着垃圾出门前盖棺定论的一句话:
“总之这人就是个大脑皮层褶皱都是生殖器的纯傻屌。”
“也没干嘛,就是跟嫂子讲了几句好话。他身体还不舒服,我就伺候他吃了顿饭。”
“哦。”齐怀邈这次没挂电话,“那你回来吧,吃饭的钱我给你报销。”
“嗯。嫂子说他有点缺钱,家里人对他不好。”
“那你把他卡号给我,我给他打钱。”
“给钱。”
“你有病?懂不懂怎么伺候老板?你现在就应该感恩戴德,然后把你嫂子的所有社交账号都发我一份。正常的好老板会给你涨工资的你知不知道?”
“我又不是自己吞,还能不给我嫂子见面礼?”
“……那也行。你小子要是把钱黑了,这辈子别让我碰见。”
江清瑜心满意足地挂断电话。
哥,谢谢你给我找的老婆,我会好好对嫂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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