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桢愁着眉,“家姐,你——”
她摆摆手,“leo,没有婚姻,我一样可以活得漂亮,甚至更漂亮。我有很多想做的事情,现在我可以毫无顾虑放手去做。你永远会支持我,对吗?”
沉默了一会,聂桢踱步去窗台。
略微冷静,他深深叹息。“姐姐,我能为你做什么?”
“不要找他,不要问他。如果遇见他,从前怎样,现在还是怎样。如果他问起我,你冷静地告诉他,我很好,比以前更好。”她闭了闭眼睛,忍住鼻梁里的酸涩,继续说:“爹地妈咪那里,请你帮我。我不想他们担心。”
他走到她面前,拥住她的肩,重重地答:“好。”
她抿紧唇,又问:“我们公司除了公屋推进计划,还有哪些和季风有合作的项目?”
“没有了。你一直都拒绝同季风有任何合作,不愿意用季风的任何资源。我们所有的合作方,都不知道你同季风的真实关系。他们寻求同我们公司的合作,看的是你的名气。”他叹息,感慨道:“虽然我一直都支持你不与季风有任何合作,但是今天我算彻底明白你这样的用意。你是想,如果这一天到来,至少你可以让自己能保持自尊,漂亮地转身。”
聂桑笑了,点头,“还是你最了解我。”
“不过你给季风的嫁妆,那些赠予他与他共享的专利,无法用金钱衡量。这个你想怎么办?”
“一个聪明的大脑,不是在于它已经创造出什么,而是在于它还能创造出什么。我只会更上一层楼。而且,”她眨眨眼睛,莞尔道:“高中时我就在思考什么是女权,这是个一直争议至今的话题。不过现在我觉得,如果女人可以站得直直,给男人赡养费,这应该算是女权。”
聂桢忍不住笑出声。随即叹息,“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
“至少你不会嫌弃我这个又赖回娘家的姐姐哦?”她挑眉。
他笑,“这里是你的家,这个住屋是你的嫁妆之一。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包括把我这个弟弟赶出去。”
“老公可有可无,弟弟永远都在,我很幸运。”聂桑欣慰,又伸懒腰打哈欠,“坐了十几钟头飞机,很累了。你回去吧。晚安。出去帮我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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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聂桢出门,门关了上,平静地谈笑落幕。聂桑唇角的弧度渐渐消逝,脸上的血色也褪了去。她掌心握成拳,捂住自己的心口,缓解那抽骨剥筋的巨大的痛。
那种窒息的感觉,让她天旋地转。她缓缓跌坐在沙发边缘。
她提醒自己不要哭,却抬起另一只手背,捂住唇。泪水顺着眼眶滑落在手背,融进她的唇。她紧紧咬住自己手背,却无法缓解心里的痛。
她不敢去想,不敢回忆。那两个人同时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已然成为定格在她脑海的画面,永远挥之不去,正纠结她的每一根神经,吞噬她的每一丝自信。
当她一/丝/不/挂面对他们两个人,面对他们赤/裸裸的嘲讽,恨意,面对他们的欺骗,侮辱,报复,她的世界全然崩塌。
她什么都不能做,不能责怪任何人。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自己种下了因,尝到了今天结得果,只能怪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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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桢回到二楼,不安地来回踱步。拉开窗帘,看到楼下不知停了多久的车子。
他连忙出门。
敲了敲车窗。
季尹则打开车门,从车里出来,“我过来接你家姐。”
聂桢不多废话,开门见山:“家姐说要离婚。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做了什么事?”
“我做了什么事?”他反问,微微笑了笑。
“你笑什么?”聂桢不满。
季尹则摇了摇头,轻松道:“夫妻间总会闹些矛盾,你家姐闹情绪回娘家,嚷着喊着要离婚,很正常。”
聂桢忍住要给他一拳的冲动,咬牙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说过,她不过是在闹情绪。”他望了眼楼上,“不信的话,同我上楼,我们一起问她?”
聂桢眯起眼睛盯望了他一会,转身进门。
门铃响起,聂桑将脸从膝盖抬起,声音沙哑:“谁?”
“家姐,姐夫过来了,说要接你回去。你先打开门。”聂桢在外面说。
聂桑忙用手心抹去泪,又拿过抽纸擦了擦眼睫,抚了抚脸。深呼吸,犹豫了一会,打开门。
“桑桑,回去吧。”不等她先说,季尹则第一时间伸出掌心。
聂桑淡然微笑,微扬下巴,礼节而疏离:“季先生,我的律师会同你联络。关于离婚事宜,我会全权交给我的代表律师处理。若是有事也请直接联络我的律师。”
“桑桑,一定要同我闹情绪?而且在其他人面前?”季尹则语气宠溺,仿佛在安抚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女孩。“先跟我回去,我们回去慢慢谈。”
聂桢看得云里雾里,已经不知谁是谁非,只能劝解:“我看不如这样,不管你们发生了什么,姐姐既然不开心,不如先让她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冷静一下。”
聂桑不容置喙:“我所有的衣物和其他东西今天已经搬了回来。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适应婚姻生活,耽误了季先生,请季先生高抬贵手放过我,所有的后果我会承担,也会给予经济补偿。阿桢,送客。”
门正要关上,季尹则抬起手臂抵住门。
“leo,能不能让我和你家姐单独谈一谈?”他问。
“不用,送客。”聂桑冷冷道。
聂桢打圆场:“算了,家姐,不如你们先单独谈一谈,如果真有误会,不妨解开,都不是小孩子了。”他瞥了眼旁边,“如果有事,及时喊我,我听的见。”
季尹则进了门,将门待上。
看到这似笑非笑的一张脸,那极尽侮辱的一幕又在脑海浮现,她强迫自己压抑住发颤心扉的恐惧,要打开门,“你快点走。”
他站到门前,拽住她的手臂,冷笑:“这么急着让我走,没有脸面对我?”
她推开他,“你想怎样说都好,快点走。明天律师会同你联络。”她不想再见到他们中任何的一个。他们是她的噩梦。
他捏住她下巴,“我既然同你结婚,就不会有离婚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