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天气委实寒冷,安然很不适应这么恶劣的气候,手上还戴着镣铐,这么冷的天,那镣铐冷得像冰一样,虽然拿出厚实的衣服垫在身下,安然还是冷得直颤。
阿辰便又去拆了其他弃屋里的门窗木料,拿回来用押解官的朴刀劈散,点了堆火,安然才觉得稍稍暖和了些。
阿辰的身体看着是没有安然健壮,不过阿辰打小在教坊司吃过苦,挨打受骂,忍饥挨饿是家常便饭,倒练就了一副经摔经打的身体,虽然也没来过北方,但并不像安然那样苦寒。
三人吃了干粮,围在火堆边睡下。
不想,半夜里,押解官忽然惊醒,压低声音叫道:“快起来!有人过来了!”一边说,一边直抖铁链。
安然和阿辰被叫醒过来,便听见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听声响,似乎距离已经不远了,听方向,似乎是朝他们这处被废弃的村落奔过来的,速度还挺快。
来人就来人呗,安然和阿辰有些不解地看着脸色惊恐的押解官,问:“怎么了?”
押解官叫道:“快快快,拿上东西,马车不要管了,赶紧躲起来!说不定是番突蛮子!”
安然跟阿辰两个一听,吓得赶紧跳起来收拾东西,押解官则赶紧把火堆浇熄,然后把冒着烟的木炭踢散,继而打开本来呲牙裂缝的门窗,门窗一打开,寒风灌进去,顿时冷得三人打个哆嗦,很快就把屋子里那一点点温暖和烟味吹散了。
门窗一打开,外面的马骑声越来越近了,押解官带着两人,往一处屋子塌了大半的小院里跑去。安然也没看见他做什么了,就见他“嗨”地揭起一块石板,道:“跳下去!”
安然跟阿辰就着微弱的星光,见那石板下是个黑黝黝的洞口,下面完全看不到底,都有些害怕。
只略一迟疑,押解官低吼道:“不想死就快跳!”他这么一吼,颇有威严,阿辰先跳,发现地洞才齐肩高,然后,安然跟押解官也先后下去,押解官把石板反扣在头顶上。
原来这个地洞既浅又矮且窄,三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或蹲或坐,挤在一起。
他们刚躲好,外面那些骑马的人就到了。一阵杂乱的吆喝声中还杂夹着女子的哭声和求饶声。有个男人的声音大声说着什么,可是他说的似乎是另一种语言,安然一个字都听不懂。三个人此时心头都是一凛:“来的果然是番突蛮子!幸亏躲起来了!上天保佑,千万别被他们找到。”
似乎有人来他们头顶上查看了一下,随后就离开了。然后他们的马车被发现了,来人之间大声说着话,听声音似乎有十来个人。然后,他们又把这个七八户人家的小村户,查看了几遍,三人躲在地洞里,捂着口鼻,连大气都不敢喘。
突然,一个番突蛮子用生硬的汉话大叫道:“别躲了,我看见你们了!出来!”
安然心下一个“咯噔”,想着他们躲在地下,逃是没处逃的,握紧了鸳鸯剑,正要跳出去,见机一拼,总不能束手就擒。他刚一动,就被押解官大力按住,同时极轻地“嘘”了一声。
番突蛮子又在他们头顶上来来去去走了几次,但是并没有揭开他们头顶上的石板。这时,安然才知道,那个番突人那么叫嚷,原来是诈他们的。想不到,这番突蛮子还挺狡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