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蕴身形微微一滞:“我就好奇,过来问问。”
好奇?如果不是要紧事,纪蕴会摸黑跑过来问他这张名帖从哪来的?安然不是原主那么好糊弄的,冲着纪蕴的背影叫道:“阿蕴,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
“哪你说说,你为什么害怕那个凌肆?”
“我没有害怕!”
安然轻轻一笑:“没害怕?岁考那天带着我逃出来,你身上都在打颤!”
纪蕴不说话,调头就走,安然叫道:“阿蕴,你不告诉我,我明天就去那个客栈,找凌肆问个清楚!”
纪蕴霍地止步回身,望着安然,脸色渐渐冷洌起来,好一会儿才道:“行啊,你长本事了!”
安然抿着唇,不说话,他才不害怕纪蕴的威胁。
对峙了一会儿,还是纪蕴放软了语气道:“然然,以后你看见他,要绕着走。千万不能跟他发生任何联系。”
“为什么?”
纪蕴沉沉道:“有些事,你不知道,才是对你好。”
安然任性地道:“我不!我就要知道你的事。”
纪蕴又是一阵沉默,才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被太公收养,被太公收养以前,我经历过什么?我的亲人在哪里?”
纪蕴比原主大了四岁,原主一生出来,纪蕴就已经在方府了,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和方府就是纪蕴的亲人,纪蕴出现在方府,是天经地义之事,纪蕴的几个问题,他一个都没有想过。
纪蕴见安然张口结舌,又道:“我的事,还有那个姓凌的事,你想知道,先去问太公,太公觉得可以告诉你,我就告诉你。不然,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说完,他转身走进了黑暗中,他的身形很快就跟黑暗融为一色。
直到纪蕴走远了,安然才反应过来,骂道:“阿蕴,你个浑小子,不想说就算了,谁稀罕听?少拿姥爷做挡箭牌!”
是啊,纪蕴的身份跟方府的所有人都不同,他是方阁老收养的故友之孙。可是,为什么会收养呢?收养以前,纪蕴是什么身份呢?
如果纪蕴的身世可以公诸于众,方阁老早就告诉大家了,这么多年都瞒着大家,自然是不能说,自己去问,必然是碰一鼻子灰,安然才不想去找那没趣。
问凝和抚菡端了洗漱的热水和用具进来,服侍安然一番洗漱之后便睡下了。不多时,问凝也洗漱了一番回来,脱了外裳和中衣,便在安然的床外沿睡下了。今晚该她当值。
小时候,方太太和方家的人都不放心让安然独睡,生怕他莫名夭殇,开始是派嬷嬷守夜,后来派问凝和抚菡两个丫头睡在安然外侧,一则,关注安然的身体情况,二则,服侍安然夜里起来喝水小解盖被子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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