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蕴道:“朝廷正在对西北方和西南方用兵,派在东北方的兵力不够。我们跟番突人的边境长,那点兵力……唉,朝堂上的事,你不懂,也不是没派兵,就是派得少,守不住,于是圣上就批复下一笔银钱,用来修筑漠北一带的城防工事,有了城防,就可以用少量兵力抵御住番突人的南侵。”
“哦。”在安然的认知里,觉得盛世,就该像大汉王朝那样“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才是,想不到穿越来的这个大唐王朝,内政如此捉襟见肘,算什么盛世?
纪蕴又道:“太公特别关心这事儿,是担心安姑父。若是这时节被派去漠北那边巡查督建城防工事,容易遭遇到南下抢掠的番突人。”
这回,安然懂了,问道:“所以,睿王的这个保荐是没安好心?”
纪蕴道:“太公私底下是这么猜测的。”他压低了声音,凑到安然耳边道:“到了北方,睿王那边若借着番突人的名义暗算安姑父,京中不会有人起疑,明着除不掉安姑父,就来暗的。”
安然很快就回过味来了:“……我不过就打了小世子几下,至于非要把我们家赶尽杀绝?”安然被震憾了,这就是活生生的,一巴掌引发的惨案。那堂堂睿王府行事,比黑-社-会还黑!
但是,这件事也让安然这个从讲究民主法制平等的世界穿越过来的人,对这个封建王朝的野蛮和特权,有了真切的认识和感受。
要在这个时代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就必须遵守这个时代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不然就会被这个时代辗压成尘。
纪蕴听安然的语气里满含惊惧之意,宽解道:“然然,你也莫想得太严重了,这些只是太公暗地里的猜测,也许是太公多虑了。太公看重安姑父,自当替安姑父考虑周全。”
“嗯。”
纪蕴又道:“后天大朝会,睿王举荐安姑父北上巡察督建的事就会有结果。如果圣上决定让安姑父北巡,接了旨,也得尽快起身,这都冬月底了,越来越冷,越冷路上越难走。到时候,太公会提醒安姑父小心行事。太公还说,要把青辞远派去保护安姑父,辞远已经十六了,武功好,人机灵,是时候该派他出去历练历练了。”
安然一向是个散慢的性子,听纪蕴说起朝堂上的斗争,觉得惊心动魄,着实吓了一跳。后来听纪蕴说起方阁老已经有了对策安排,安然心情又渐渐安定了下来,觉得就算天塌下来,还有外祖父外祖母顶着呢。
万幸他穿越过来的是户官宦人家,能给他足够的庇护和支持。
翌日,方太太便亲自带着下人来接安然回府。其实,安府跟方府就隔着两三条街的距离,只是方太太对自己儿子的事,事事上心,几乎事事亲力亲为,不放心假手下人。
回到安府清如院,安然便在自己院子里左瞅瞅右瞅瞅,挑了自己卧房后面的一间杂物间做为自己的练功房。选好练功房,安然便开始规划练功房里的设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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