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儒颔首:“小子明白,道长与诸位前辈在灵山韬光养晦,这份心性,小子可做不到。”
“所以,你会比我们走的更远。”花婆婆叹了口气:“老婆子我活得已经够久了,但这一生留下的执念和惭愧都太多太多,多的我都数不清了……”
唐儒沉默了下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百花婆婆可要比其他灵山诸妖们来历更加久远,而花妖本就以寿元悠久闻名于世,当然现在的元界中,妖族血脉稀薄,正统的花妖除了灵山,恐怕也找不到了。
百花婆婆这样的老前辈,经历的事情,当然是唐儒这种小年轻难以想象的。从当初的蛮荒时代,到如今动荡不安的元界,她老人家什么没见识过?
沉默了良久,花婆婆注视着唐儒的眼睛:“小儒啊,馨儿很喜欢你,她和他爹的性格很像,认定了某个人或某件事,就永远不会改变心意,我希望你能好好地照顾她。我们这些老家伙们,时日无多了。”
“婆婆可别这么说,您和道长都是大神通者,未必就不能再进一步,况且,延年益寿的宝物,元界之大,也不是找不到。”唐儒又连忙表态,自己一定会照顾好馨儿,不会让她受到半点委屈。
仙神寿元悠久,但并非如传说中那般长生不死,哪怕是蛮荒时代的仙神,同样也有着受援限制,在寿元将至的时候,要么搜寻能延年益寿的先天灵宝,比如王母的蟠桃,或者镇元子大仙这位地仙之祖的人参果。
若是没有这些能延年益寿的先天灵物,那就只能进入轮回转世了。对于修行者而言,轮回的限制要比凡人少太多,凡人在轮回后,都忘记了前世的一切,但修行者却能凭借法宝、秘术或者长辈道侣的庇护,保住真灵不灭,第二世就有机会找回前世的记忆,重新来过。
在蛮荒时代也有许多强大的大神通者,是重修了很多世轮回,最终证道。轮回上百世、上千世乃至上万世都大有人在。
不过在当下的元界,这种情况就很少出现过了,顶多轮回一两世,勉强维持真灵不灭。
元界大道发展扭曲,又被三位准圣把持窃夺了权柄,与蛮荒时代的包容是不能比的。百花婆婆从蛮荒时代存活至今,她真实修为,恐怕也是大罗金仙,但即便是大罗金仙,也比不上百花婆婆长寿。
不过她应该有所预感,预感到自己的大限不远,而且清虚道长所要做的事情,不论是报仇,还是其他更大的目的,都伴随着很大的危险,灵山诸妖们,都有生死道消的心理准备。
面对唐儒的宽慰,百花婆婆只是祥和的笑了笑,她这个境界,早已看穿了生死,追求的更多的是活着的意义和价值。
若是碌碌无为的活着,那与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我们在灵山苟延残喘了这么久,为的就是寻找一个报仇的机会。吞天魔头被你降服了,但在魔头背后算计我们的,也是如今元界那高高在上的三圣五帝,这笔账,终究是要找他们算清楚的啊。”百花婆婆说到后面,声音很低。
唐儒还是听清楚了,他也能理解灵山诸妖的心情,“婆婆,若有小子能帮上忙的地方,小子义不容辞!”
“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忙了,馨儿的成人礼,还有吞天魔头……小儒啊,你是个好孩子,老婆子我只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照顾好馨儿,除了我们,她也就只有你可以依靠了。”花婆婆语重心长的说道。
唐儒自然是连番保证,无论如何他都会保护好馨儿的。
接下来,花婆婆讲述了不少以前的旧闻,也是把唐儒当成了自己人,没什么是不能说的。
而从她的讲述中,唐儒对灵山诸妖以及清虚道长的过往,都有了更多的了解。
其实有些事,唐儒也都知晓,但花婆婆会从另一个角度看待问题,比如当初东岳帝君以及清虚道人被算计的事,从幕后黑手的角度,是怎么设计这场阴谋的。
花婆婆就分析的非常到位,这也让唐儒很感兴趣。当时三圣五帝的格局尚未形成,算计东岳帝君与清虚道人的幕后黑手,也就是如今元界高高在上的掌权者们。
清虚道人斩三尸以求正道准圣,走的路子很对,若是不出现意外的话,成就准圣之位,基本上是板上钉钉了。
最后却是中了阴谋算计,竹篮打水一场空。
三圣五帝也是唐儒以后要面对的敌人,花婆婆分析他们的阴谋诡计,对唐儒来说,也学到了很多。
“婆婆真知灼见,很多事情经过您的讲解,正如拨云见日,让我受益匪浅。”唐儒再三表示感谢与称赞。
花婆婆非常的谦逊,叹气道:“老婆子我也是用了很多年才想通了这些事情,一切都发生了,即便看得再清楚,也挽回不了什么。”
“话虽如此,但我们也是积攒了经验,以后再与他们对上,总要好很多。”
“你有心就好。”花婆婆笑容慈祥地说道:“花茶不错吧?带点回去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