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高了,打得有点过火,我稍微的抵抗,他更起劲。我只能夺门而出,先逃走,要不真得给他打死了。他站在我背後,吼著,“滚了就别给我回来!”
我的心像是麻木了一样,觉得这样的话已经早就无法伤害我分毫了。
到楼下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毛衣,冷得不行。身上四处都在疼,嘴角也肿了。我觉得自己狼狈得可以,今天是腊月二十七,还有四天就是新年,而我却流落街头。
还好裤子口袋里有两百多块钱,要不我怀疑自己会不会像卖火柴的小姑娘,新年冻死街头。虽然北京冻死人还不至於,但是饥寒交迫就说不一定了。想去医院包扎一下,不过又觉得好像没有必要,於是沿街走了一段,已经快午夜了。
我想我一定是被打昏了头,居然跑去附近的便利店给宋子晾打了电话。当然更多的原因是,好多朋友的号码我都记不住,而且过年我不想去打扰。但是宋子晾不一样,他要是拒绝我便更好,我就彻底对他死了心,我一直想要的不就是这个麽。
但是电话那端传来那个温和的声音时,我的心顿时崩溃了,竟然不自觉的哭出了声。
他开车来接我的时候看到我蹲在便利店旁边抽烟,很惊讶。拉我起来,瞄到我脸上的伤,他竟然出口就问,“你被谁搞的,不要找不安全的人玩!”
我气得差点当场挂在那里,他这个人怎麽就那麽的能往色情方面想呢。
上车以後我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给他解释一下,免得他一直误会下去,“宋老师,我没有跟别人玩,这是我爸打的。我被赶出来了。”
“无家可归就想到我,我平时怎麽看你就不愿意正眼瞧我一下呐。”听他这麽抱怨,我说不出半点辩解的话,平时我确实对他特别的冷淡,嗅都嗅得出来。
他放了温热的洗澡水给我,帮我清理伤口,上药。我觉得他的药膏总是很有效,那细长的手指在我皮肤上一圈一圈的滑开,轻柔的按著,我觉得自己的心就要像冰淇淋一般溶下去了。他说,你在我这里过年吧。而我简直没办法摇头。
後来问宋子晾他家里人呢,他告诉我他只有母亲健在了,过年会来一天,但是不会长住下来,平时一直都住在他姐姐家里。
我不好再多过问他的家事,都是成年人了,如果勉强我想他是不会收留我的。又不是喜欢上我了,都是我对他有心怀不轨而已,他无须对我特别好。但是我又总觉得他处处关照我,对我特别在意,让我心悬在一半,琢磨不了他的心思。
和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不停的换台,也不问我想看什麽。
我喝著麦片,觉得身体软软的,隐约作痛,真就想这麽睡过去,一梦千秋,什麽都不用担心。想著想著我真的脑袋歪在一边,开始恹恹的睡去。感觉到宋子晾给我盖毯子,我忽然睁开眼睛,他显然吓了一跳,不过很快温和的对我一笑,煞是温柔如水。
“宋子晾……”
“嗯?”估计是我第一次直呼其名,他有点惊愕。
“不要对我这麽好,我会觉得你喜欢我的,那就麻烦了。”我说得一本正经,却加深了他的笑颜。真该死,我都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喜欢粗暴一点的。还有,怎麽样都不会变得麻烦的,相信我。”
“是吗?”他的口气很坚定,而我还是习惯性的怀疑。
他深深点头,对我说:“睡吧。”
那声音像是催眠一样,我闭上眼睛,真的就那麽睡著了,且到了深处。恍惚中我听到有人在我耳畔细细的说,“我就是喜欢你”。但我分辨不出来这是梦还是真实,这是宋子晾还是别人,看来真的是睡到了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