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颂揉着鼻子打量他头顶,像是在衡量他有多高,“你弯腰,蹲下点。”
秦覃不明缘由,仍旧朝他低下了头。被他伸手按在头顶,轻轻地摸了摸,口中念念有词,“乖,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
两秒钟过去,他满意地松开手,“行了,走吧。”
秦覃也摸了摸自己的头,就好像刚刚被他放了什么进去,“叫我过来……就为了给我下了个咒?”
“我心里不痛快!不过看你一眼就好多了。不用问为什么。”
他认真地叮嘱,“秦覃,你记住,如果以后再有人说你不好,你就来找我。”
“你要帮我教训回去?”
“打架我是不行了……但是我可以夸你!夸到你高兴。夸到你明白别人说的都是屁话,夸到你知道自己是个很棒的人为止。”
别人说多少你的不好,我就说多少你的好。
秦覃:“……为什么?”
“都说了不用问。”
文颂说,“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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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心里舒坦了。
秦覃稀里糊涂地受了一顿抚慰,回去琢磨他发癔症般的行为,琢磨得半夜睡不着觉。
他干了什么。
他那话是什么意思。
大半夜叫去就为了摸一下头?
十万火急的原因竟是想看我一眼?
不对劲,很不对劲。
秦覃翻来覆去没睡着,为这么些莫名其妙的事睁眼到天亮,才终于琢磨透了。
他怎么那么想当我爸爸啊。
说不上是感动还是不满,秦覃不明白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了搞清楚最近的不对劲,在出差之前斥巨资主动去了趟段医生的咨询室。
段医生当然非常欢迎,耐心的听他诉说了自己的新症状。
他觉得自己不太正常,但又跟从前的病情不太像。之前的情绪在躁动和郁闷两个极端,现在却好像总是能感受到两者混在一起同时出现。
他十分坦诚,段医生听完沉思片刻,“是短时间内迅速切换吗?”
“好像不是……是融合在一起,感觉很复杂,不是单独的任何一种。”
秦覃补充道,“但并不算痛苦,只是感到困扰。”
“其他呢?还有什么别的症状吗?”
秦覃犹豫了一下,继续坦诚,“我记得服用抗抑郁类药物本来应该会使性冲动衰减。”
段医生很快领会到:“你是说最近勃起次数异常增多?”
“……”
“躁期中是有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是在那段期间,是正常生活里,就是最近。”
“最近吗?你看起来状态确实不错。”
可能性一一否定,段医生也被问住了,征求更多线索,“具体在什么样的场合?”
秦覃回忆:“在地铁上,学校里,湖边,医院……还有路灯底下。”
“听起来很分散。还可以更具体一点吗?比如去那里是为了什么,和什么人去做什么事。”
“那就是……陪一个小师弟去玩的时候坐地铁,学校里去接一个小师弟下课,在路灯地下陪一个小师弟散步,跟一个小师弟去游湖,还陪他去了医院……我还去过他家里。”
范围实在太广了。秦覃深感自己只是陷入了自以为的正常生活,其实一直都被这些新症状困扰着。真是病得不轻。
医生沉默片刻:“这些小师弟是同一个人吗?”
“当然。”秦覃说。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种‘新症状’,可能只是因为……”
段医生轻咳一声,难得露出调侃的笑意,“是因为,你喜欢他?”
作者有话要说:来唠!
今天怎么一直登入验证失败
吓得我以为被封号
嘤一个压压惊
大家晚安
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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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那一瞬间出现在他脸上的表情慌张而羞赧,正是一个青春期的大男孩在提起心上人时会有的反应。
段思思甚至感到欣慰,微笑着说,“没关系,你当然可以有喜欢的人。如果觉得不自在,不要把我当成医生,当成一个朋友来聊天就好了。”
“我也很好奇,你的小师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叫什么名字?”
秦覃眼神闪动,停顿许久后才出声,平常叫惯了的两个字,在唇齿间融化成呼之欲出的滚烫,“他叫……文颂。”
段思思神色温和,将他说起文颂时的神情尽数纳入眼底。
大约两年前,他曾有过一次这样的神情。
应该是他高三那年,在网上结识了一个很聊得来的朋友。因为经历过一次严重的幻觉,他来做心理咨询时非常迫切,甚至还请求她用私人账号去检索那个网友是否真的存在。
得到证实后他才放心地坐下来说话,握着手机如同得到命运馈赠的宝物,言语中透露出的幸福,与当下并无两样。
段思思耐心地听着。他甚至连说到后来的情绪变化都是一样的:在某一个节点忽然意识到自己沉浸在愉悦的话题里,语气一落千丈,不再继续欢欣地叙述,只潦草地收尾,低声地问,“那我应该怎么处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