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照其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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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以后是课堂,十一中的高一有七个班,于元被分到高一三班。

于元坐在位置上,发现周是允也被分到了高一三班,刚到班级已经有人缘了。

所有人似同苍蝇,围着一块糜肉。

于元心想,片刻后在心里笑了,觉得自己也是个苍蝇,周是允的附近总是聚满了苍蝇,绿蝇、麻蝇,丽蝇,她不过是个果蝇。

果蝇靠近了周是允,说:「周周?」

周是允说:「是你?」

不过是被肉选中的苍蝇。

果蝇又在心想,说「好巧」好,还是说「太幸运了」好?最后为了表达情绪,伸出双手,拥抱了周是允一次。

拥抱是「朋友」之间常规的亲密,周是允没有拒绝。

一圈手臂环抱着,感受到了温度,气味,像是要把人溺死的「安全」,当触到胸衣的边界的那一刹,感觉到周是允的体温烫起来了。

朋友是这样做的吗?一起上厕所,一起吃饭,做亲密无间的动作?

班主任到达班级,课程如约开启,第一堂课是立威以及调换座位,于元被分到周是允的同桌,偶然间看到周是允的包放在大腿上。

「放在腿上不累吗?」于元问。

「有放在腿上吗?」周是允的喉结向下,「我才发现包在我腿上,我刚才在找东西,忘记放回去了。」

包放回桌洞以后,于元又看了周是允一下,发现周是允的左腿搭在右腿上。

于元偷笑,优等生也翘二郎腿吗?

——

沙丽被分到高一五班,和余之彬一起,在课程开始以前,二人被叫到办公室,面临着谈话。

「我们调了监控,在开学第一天,你们拉着于元到厕所。」

沙丽嘬了嘬嘴:「我?和彬彬?我们两个都没去过厕所,是和我们长得像的其他人吧?」

余之彬淡淡地伫立在原地。

「已经有人向我们举报过了,证据确凿,具体是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现在霸凌也立法了,等到事情大了,上升成刑事案件,追究的责任更大。」

「浪费时间。」余之彬说,「我比你更懂法,你的证据呢?」

沙丽满不在乎地耸肩,余之彬拉开了大门,已经不用再「思想教育」,更不用听不知法的「恐吓」,厕所里的事,没有监控摄像头,在不留痕的情况下,又能证明什么?

余之彬抱着双臂,淡漠的眉头蹙起,说:「不能放过她了。」

作为「玩伴」,作为「对手」,抑或是作为一脚的「蝼蚁」,于元已经具备资格。

「想个办法,于元告状了。」余之彬说,「继续拍照?」

「不、不。」沙丽露出阴森的牙齿,「不光是拍照了,彬彬,她既然敢告发,一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真好玩。」余之彬罕见地笑了,「我以为她听说了我们的家世,不会再反抗了。以为能有所转机,不愧是蝼蚁。」

晚上的课程结束后,学生陆续回到寝室,沙丽借口「和好」,和于元勾肩搭背。

「今天老师找我和彬彬谈话了。」沙丽说,「说要把这件事情通知我的父母,我真的不想那样,彬彬也是这样想,但是她不善言辞,你也知道。」

「于元,我们能在厕所里谈谈吗?」

于元看向周是允。

周是允问:「你们怎么了?」

于元摇了摇首,和周是允道别,与沙丽到寝室的厕所。

又是熟悉的厕所,无数次的霸凌诞生于此,不在监控的范围,提供不出的凭证,天然的场地。

沙丽站在原地,昏黑的环境里,余之彬从厕所的墙边起身,于元张开嘴,想说些什么,眼见着距离不断缩近。

淡色的瞳孔,薄至无法再薄的嘴唇,有兴味及毒色。

于元以为来到厕所是接受二人的道歉,余之彬扬起手,一个巴掌扇了上来,浑重的痛感直上脑门,鼻血出来了,于元被扇到洗手台。

沙丽压着于元的头,说:「手机带了吗?」

「不用压着她。」余之彬拿出手机,点开录像键,「乖乖站好。」

于元直起身体。

平淡的女声说:「靠着墙站正。」

于元流着鼻血,校服被染上大片的红色,靠着墙边站正了,像是拍白底的证件照,背景的瓷砖衬托鼻下的红,鼻血不断地淌到脖颈上。

沙丽再次扇了一巴掌,用腿猛地一顶于元,于元的手打算反抗,腿已经先软了,支不住地跪在地上。

「站正。」余之彬说,「现在在录的是你的裸照。」

于元捂着腹部,冷汗和热汗一起冒,抓着沙丽的脚,被拎起来对着脸打了一拳,顿时一片的青。

「我们之间的事是秘密,你泄露了我们的,我们就也会保存你的。」余之彬说,「自己脱,还是沙丽帮你?」

明白挣扎是没用的,明白家世是一座山。

于元站正了,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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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服的拉链,脱下了第一件。

与其挣扎,不如顺受了,今天无论怎样都是裸照的结局,于元在心里想,都已经习惯了,反正已经习惯了。

脱到里面时,仍旧下不去手,涕泪横流。

从山上考到市里,以为阶级跨越,山上的第一名,变成市里的倒数,资源的不公正压在于元的肩角。

沙丽扯开她的衣服。

胸罩掉下去了,内裤脱下去了,直至整个人全裸,相机不带感情的记录,余之彬拿着手机走近了:「挺胸。」

于元的眼泪掉在地上。

沙丽抓着她的头发,说:「让你挺胸,没听见吗?」

于元被抓着头发,被迫地挺胸。

相机把胸的全貌录制了。

「真丑,没什么记录价值。发出去除了你又有谁会在意?提供不了任何价值。」余之彬的眼睛一瞬不瞬,「跪下。」

自尊也即将舍弃了,于元这才明白,不配合是维持自尊,并不是脑子不好,她需要一只手压着她跪下,而不是自己接受不了威压。

沙丽强硬地把她压下去。

拍摄完毕,余之彬收起了手机,兴味失去了,随手拍了拍于元的肩膀,从厕所里出去。

于元在厕所跪了半晌,脑子像被夺走了,今天的课程上了什么?明天的安排又是什么?做出的学习计划今天还剩下哪些没有达成?

思绪断开了,食堂还开着吗?

于元把校服压在洗手池,用厕所的洗手液洗校服上的血渍,忧心带回去洗会被发现,只能用这种方式。

好饿,好想吃饭,如果有饭就好了,就不用自己一个人承受压力。

回到寝室时是十点,宿舍内已经拉起床帘,于元把衣服披在椅子上,打开一页课本。

数学先自学。

裸照的问题,于元不咸不淡地思考,把自己置身于事外,手肘撑着桌面,五指转着笔。

比起经历者,更像是旁观者,始终有一个信念,于元在课本上画线,认为自己是特殊的,像主角一样,达到「寒门贵子」。

周是允在下铺,在读一本书。

于元忽然搭话:「在读什么?」

「言情。」周是允清秀地说,「我包里还有,你也要读吗?」

读「言情」的周是允,在数学测验中达到了全班第一,自学数学的于元,名次止步在第四十一,余之彬的成绩不是名列前茅,也达到第八名。

「这道题有简便方法。」于元做题时,周是允在旁边看,用手指了一下题干,「你用的笨方法,计算量太大,数学是逻辑的学科。」

于元说:「聪明的方法是什么呢?」

周是允看着纸张,开始演示,每个步骤简便扼要,是一名好讲师,在逻辑方面透彻,能够精确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试一试。」在午休时间,周是允说,二人没有去吃饭,周是允未有午餐习惯,于元下定决心减肥。

第一次失败了。

「3不是这样消的。」

第二次失败了。

「你落下了一步。」

第三次成功了,于元激动到跳起来,别过身抱住周是允,周是允很显然不习惯亲密接触,于元有些语无伦次了:「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

女性化的喉结向下。

「是吗?」周是允抱着于元,不明白异样感出自何处,在拥抱中有一种感觉,于元一定是磨到了什么位置,否则为什么又硬了?

性器官的位置,那根不应存在的东西。

数学题以后,于元继续留在教室,而周是允回到寝室,打开在抽屉里的applewatch,发送了一条微信。

「妈妈,今天的勃起次数是两次,一次是晨勃,一次是和同学接触,不当心碰到了。」

「8月21和28也勃起了,对吗?」

「是的。」

「距离上次只有两周,会不会是发育了?你从前不是都没有感觉?」

「但是我……」

「周末的时候回家,你爸爸很高兴,打算带你再去看看医生,如果发育到能改性别,你爸爸打算让你出国把学念下去,或者是给你办转学。」

「我先午休了,妈妈。」

「刚刚光跟你爸爸说你的事去了,没看见你的消息,你刚才想说什么但是?」

周是允拿着applewatch,从小受的是女性教育,声音更女性化,一时间难以接受,但再难以接受,旁人的期望像铅球,拿在手里扔不远,片刻后尚需拾起。

女性深呼吸了一下,向下看裆部的位置,宽松的校服裤子下,隐约露出器官的形状,周是允打了一下,自己痛到蹲在地上。

applewatch被放回去了。

——

周四,周五,日历从来快,于元的周末一向在宿舍,这一周余之彬不回去,于元约了周是允在周末的时间。

半个月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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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自从裸照以后,风吹草动很少,于元看到过课本被划烂,看到过水瓶里有虫子,座位上有水。

但在周是允视线范围内,余之彬和沙丽不再约她出去,已经是很好的结局。

「今天周六,我们去吃饭吗?」

于元是用「感谢教授」的借口留下周是允的,周是允真的相信,在手腕上戴着applewatch,一起走在街上。

「华莱士吗?」

周是允眉毛皱着,摇了摇头。

「麻辣烫?」

周是允看着不是很有食欲。

「煎饼果子?」

周是允把外套脱下来,说:「有点热,我们吃冰淇淋吧?」

于元被带到了商场,在商场感受到了「市内」的繁华,在乡镇见不到的,通通在眼前浮现。

珠光的首饰,科技的车辆在大厅,让人望而却步的餐厅,只是一件小食,张贴在玻璃上的价钱,掏空她的口袋才付得起。

但是她只带了20块钱?

于元表现得很局促,张了张嘴,又闭回去,额头上汗要出来了,拿袖子试去,不断地在脑子中温习话语,最后变成自暴自弃的一句:「我可能……」

周是允把外套搭在手臂上:「可能?」

「我可能没带够钱……」

于元认为这比被霸凌更耻辱,像是被扒光了,查看她的贫穷,她已经用知识伪装自己,用「聪明」伪装在天鹅之中,但只有一层皮不够用,内核还是青蛙。

「那我们要留在这里洗盘子了?」以周是允的气质,不像是服务员,反而更像君子。

周是允说:「我听你说请客,也没有带钱,但是冰淇淋已经点了。」

冰淇淋一个又一个被打出,店员在等他们结账,问:「请问是用什么支付方式?」

于元对着店员问:「请问我们的做了吗?」

两个贵重的冰淇淋摆在她的眼前,于元惊讶于制造的速度,周是允用手表结了款。

一共消费54元。

于元拿着账单,吃着冰淇淋,吃得很小心,生怕掉下去一滴,用穿破了袖口的卫衣接着:「冰淇淋的钱,我回去会还给你的。」

「我不是很缺钱。」周是允说,「这句话像不像霸道总裁?」

「什么是霸道总裁?」于元不是很能理解:「霸道我知道是什么意思,总裁是什么意思?」

「那个是言情的术语。」

冰淇淋一路融化到公园,在公园上闲坐的时候,一辆黑车停在于元眼前。

于元问:「那辆车是什么牌子的?」

她们已经认了很多个车的型号,像w字母的是大众车,像人字形的是奔驰。

黑车的车身古朴,能出现在近代史,造型是上个年代的产物,里面出来一位女人,臂弯上一个品牌的包。

目光交汇的一瞬间,周是允的眼睛躲开了。

「允允,为什么不回家?」女人亲身蹲在周是允眼前,用湿巾擦周是允的手,问,「吃的什么?跟妈妈回家。」

「我先回去了,于元。」周是允留下一句话。

于元打算告别,对着车窗摇手,周是允已经上车,车窗有防窥膜,从外面窥不到里面。

车辆内部,黑到不见底,只有哑的黑色,素的皮质座椅前,主驾驶上坐着司机,副驾驶上坐着中兴省「省委书记」。

周志发。

在单位叫「省委书记」,回家了叫「爸爸」。

「在外面不扇你,是为了给你体面,周是允。」女人坐在后座,打开手机,「回头再说你为什么不回家,现在先去医院。」

周是允被扇了一巴掌,下巴红了一边,打开applewatch,终于知道是什么在定位,第一次产生叛逆的心情。

为了躲避「霸凌」,于元在晚上回到宿舍,以为余之彬已经回家,从楼下向上看,宿舍的灯却仍在开着。

余之彬正「孜孜不倦」地等。

打开门以后,亮着的只有「台灯」,女人素且净地在书桌旁,翻看过去的错误,把错题整理至错题本。

从面目,从成绩,优等至找不出缺点,余之彬不似乎霸凌者。

于元看到余之彬,打算把开的门关上。

「母狗回来了?」余之彬眼睛抬也不抬,「跪在外面。」

此刻周末,学生多数已经回家,周末常年只有宿管,于元早已经知道,但是跪下真的容易吗?

「需要我重复几遍。」余之彬说。

想起裸照,想起过去的种种,不是没有过反抗的经历,此刻反抗了,以后能逃过吗?但是此刻不反抗,又更待何时?难道永远当一个懦夫吗?

于元站在原地,把向后退的脚收回去,进入宿舍,把外套披在椅子上,用不回应处理。

下一秒,玻璃台灯砸在于元头上,顷刻血的一片。

感到有什么热的东西从头顶流过,于元不可思议地摸上耳朵,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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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手上的血,一阵阵的恍惚:「你疯了吗?」

余之彬坐姿改变了,腰弯下去,手肘撑在膝盖,双手在膝盖下拍了拍:「小黑,爬过来。」

「谁是小黑?」玻璃的部分刺在头皮,应该是肾上腺素,于元并没有感觉到多少疼痛,血了半张脸。

「你。」

一个拳头当即砸过去,已经分不清是第几次反抗,顷刻砸在脸上,余之彬并没有躲,表情淡薄,未有一分松动,嘴角已经裂开了。

「好了。」平静的声音。

下一刻天旋地转,于元被绊在地上,用被「擒拿」的方式,余之彬看上去削瘦,却四两拨千斤了。

警用的招式,异于常人的熟练度,企及不到的高度。

于元在一瞬间明白了巨大差距,「??」地摔在地面。

楼层打颤了,于元打算再次站起身,肩膀被一只鞋强力地踩在地下,于元用蛮力挣脱,挣脱不开女人的双手。

「今天不想打你。」余之彬的衬衫仍是黑的,未被染上深色,「还想继续么?」

于元的身体已经陷入脱力。

女人的嘴唇靠在于元的耳廓,极其亲密的动作:「我今天留在这里,只为了让你当狗而已。」

于元大口大口地喘气。

「我打了你不重要,最关键是你打了我。」余之彬说,「又有新的把柄了,在宿舍没有监控,我出去说想怎么说都可以,明天我回家,说你打了我,跟我爸爸说要求你赔偿,你猜会怎么样?」

「不是这样的……」于元说,已经有了眼泪,用双手罩着头部,一点一点地把血顺回头部,血又从头部流下,「不是你先打的我吗?」

「嘴角裂了,除此之外呢?」余之彬站直身体,「去医院检查的钱,至少需要二百,嘴角的价格涉及到破相。」

听到破相,于元从地上爬起来:「不回家了好不好?」

这一句话太突兀,不像是从于元口中的,于元从没有留过任何一个人。

「什么?」

眼泪和鼻涕再次一起,于元前后颠倒了,「我求你了,我家里真的没多少钱。」一双手攀上余之彬的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求你了,我可以陪你玩你想玩的东西,我真的可以……」

女人一脚把于元的手踢开,于元再次攀上余之彬的脚。

于不断地踢与攀之间,「兴味」攀升至顶峰,腹下方的「快感」极尽扭曲,交织在私处那一刻,只刹那间抵达高潮。

地板已经浸上血,于元的上衣星星点点的,都是血的痕迹,由下至上地仰望,眼神已经乞求,不断地说:「我求你了,我真的求你了,我真的……」

女人享受着,同时受情绪牵动,喉间不断上下,淡欲的眼珠浊了,薄情的嘴唇有「情」的颜色。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眼泪太多,受怕太重,于元的声音不成型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真的没有钱,我家里为了供我上学,已经欠了别人很多了。」

余之彬说:「去外面跪着。」

指令下达的当场,于元真的打开房门,跪在外面,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跪直了。

「可以吗?这样可以吗?」

「跪着过来。」只有命令。

于元挪动着膝盖,跨过门槛又躲开障碍,度过千辛万苦地到女人的脚腕,女人拍了拍她的头,以示嘉奖,于元竟然犯贱地感受到幸福。

所有的「受怕」卸下了,所有的「紧张」被试去了,于元已经很久没有得到过奖励,拥有的只是无尽的欺凌。

失神间,于元用头找余之彬的手,体温淡的手却扇了她一巴掌。

难道作为狗,奖赏也是有限的吗?

很快到达夜间,「狗」的游戏结束了,余之彬躺在床上,于元执着在床边。

在临睡前,于元把门锁上了,把钥匙藏起来了,把窗户用椅子封上了,床上的闹钟每个小时设了一个。

第一个闹钟响了,于元睁着眼睛。

第二个闹钟响了,于元睁着眼睛。

第三个闹钟响了,于元被拉到被窝里。

于元僵硬到停止呼吸,余之彬深呼吸了一秒,似乎在压抑着什么,说:「把闹钟都关了。」

「我怕你走。」

「我不会走。」余之彬说,「不是让你和我睡在一起了么,我起来了你也能知道。」

于元躺在床上,闻到床上有一股好闻的味道。

那种味道用语言形容不上来,但是于元知道是钱的味道。

睡眠来临之际,于元知道门从里面反锁,能从里面打开,也知道藏了钥匙,并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被挡在门外,被封上的窗户,从另一种角度说只是提供安全感。

真正的事情来临之际,不会给任何人喘息之机。

——

次日凌晨,于元从睡梦中惊醒。

又做噩梦了,梦的内容从初一开始,一半的场景在家里,一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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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在学校,来回的切换,几个人的人脸怎样都忘不掉。

于元把手放在旁边,碰到一片空白,梦立即醒了,坐起身体看向窗户。

窗户有椅子挡着,钥匙还在兜里,门看样子还在锁着。

「在看什么?」

余之彬坐在床边的椅子,在「医药箱」内翻找,翻出的东西有绷带,消毒水和镊子。

「过来。」余之彬说,于元从床上下来,坐在余之彬的身旁,被一只手按着额头。

头皮上扎进的玻璃被一个个取出,浇了消毒水,又缠上了绷带。

于元踟蹰了片刻,说:「你还会去跟你爸爸说这件事吗?」

「你的裸照在我手里。」余之彬收拾医药箱。

于元说:「那你会跟他说吗?」

女人淡静地别过首,利落地扇了一巴掌,于元的脸肿的惊人,女人看了半晌,反胃地别回首。

「你长得。」余之彬说,「太难看了,让人升不起任何怜悯之心。」

余之彬在中午十点出寝,在周是允回来以前,于元在宿舍打扫卫生,经夜的血迹不好拖去,用脚踩在拖布上。

一次又一次拖去。

于元站在镜子前,赘肉的上脑有绷带,肥大的校服,被绑乱的高马尾,一条粗手臂仗着杆。

的确很丑。

打扫过房间,于元把钥匙放在该在的地方,把窗户上的椅子搬下去,以为余之彬放过她了,以为关系平和,在桌子上正常学习,正常记录日记。

「九月十四日,阴。」

「我在社会眼里,究竟是什么呢?我不懂很多事情,周是允跟我说霸道总裁,我不是很懂,车的型号我不是很懂,我看到沙丽有手机,那个看起来好新奇,世界原来是这么精彩的吗?」

「在她们身边,我感到刺痛,感觉到自己的无知,无知又变成了自卑,始终困扰着我。」

「手机卖多少钱呢?我也想要有一个手机。」

次日上课,于元刚放下书包,却被老师叫到办公室。

「我们学校的教育理念,从来不提倡打架斗殴,你们两个之间,是谁先动手的?」

办公室中一共四人,班主任,于元,余之彬,和一个男人。

于元刚想说话,余之彬说:「她。」

男人敞腿在皮质沙发,倒了杯茶水,蓝衬衫底下勒是鳄鱼皮腰带,肉眼可见的「领导」。

「她家长呢?」男人说,「把我家孩子打成这样,事就了了?」

「不是,不是我先打的。」于元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说话,「我伤的比余之彬更重,为什么认为是我先打的她?」

头顶的血好像依然在流,早上的绷带,现在已经出粽红色,于元站在原地辩解,被「视若无睹」了。

「彬彬爸爸,作为家长的心,都能够理解,也是做家长的,都不希望孩子在学校磕碰到,于元家长的电话打不通,医药费方面的事情,学校里一直主张谁先动手谁负责。」

「不是我先打的!」

一个账单被放在桌子上,市中心医院的费用单,照了头骨的检查,加上嘴角用的药一共327。

「真的不是我先打的……」

于元从来没有见过阵仗,支付了账单,不知是怎样回到寝室,也不知用什么面目面对父母,被欺骗的心情浓郁。

不是说好了不找爸爸吗?不是说好了不赔偿吗?

都已经跪下了。

于元回到寝室,寝室里没有人,只有在没人的情况下敢打枕头几下,几拳发泄以后,怔怔地看了,又把枕头放在怀里。

眼泪已经流不出,即使心中有眼泪,眼中却是干涸的。

于元在心里算,一个月的生活费是500,现在兜里还剩15块,今天是9月15日,剩下的钱怎么也不够花,找妈妈要吗?又没有脸再开口了。

本来就已经负债累累了。

午休的铃声响起,每个人陆续用餐,于元被下了「思过」,上午的课没有去,下午的课也不用去了,周是允不吃午餐,回寝很早,是第一个回到寝室。

「于元,你今天没去学校吗?」周是允打开房门,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你的头……」

一颗血肉模糊的头倒映在瞳孔,褐色的虹膜像在颤抖,于元正拆着绷带,把拆下的绷带扔到垃圾桶。

「头是我不当心摔的,现在已经没什么了。」于元从床上坐起来,说,「我有一件事情,是允,你可以帮帮我吗?」

一张上下铺,两个人坐在下铺,于元数次张嘴,说不出一句话,感到一阵阵的窒息,「求助」二字像是卡在喉咙,「借钱」也过于敏感了。

手抓在衣领上,不自觉地向外拉,但向外拉脖子受压迫,向内拉喉咙受压迫。

「你去医院了吗?」周是允说,「是需要钱吗?」

女性的校服干净,周是允,人如其名般的「循规蹈矩」,「温良恭俭让」的面目,像是永远不会撕破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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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援手」在床铺上。

「借钱」是突破道德底线的,于元过了一会,迟钝地说:「可以借给我一百吗?我10月还你。」

「只有这点吗?可以不用还。」女性的声音很好听,「你可以找我借钱的。」

一张一百像是早有准备,从俊瘦的手上,转移到于元的手上。

——

一整个九月,于元只吃一餐,体重降了10斤。

周是允察觉到于元的窘迫,开始用午餐,把吃了一半,吃不下去的饭给于元,早餐时多买一袋奶,晚餐时多拿一个水果。

十月一日,国庆节,学生共同期待的日子。

于元不回家,把借的款项还了,在寝室里学习,在最近的测验里,成绩已经有了攀升迹象,于元为自己定了个目标,一定要考上「锡山理工大学」。

假期开始,寝室中的人陆续走了,周是允,沙丽……

于元展开课本:「你不走吗?」

余之彬收拾完毕行李,目光毫不收敛,性情亦正亦邪,似同一只毒蛇,淬了一口毒牙,正窥伺猎物。

长达16天的寡欲,此刻又有感觉。

一只体温淡的手搭在肩膀上,只那一刹,于元的目光止不住地向左,偶然间撞到「极端」又富含「理性」的眼。

「医药费已经赔你了。」于元说。

余之彬拿出三张纸币,于元认出来那是她当初拿出的三张,被用作「医药费」的纸币,未等反应过来,一簇火光升在当场。

三张纸币在于元的眼前燃烧。

饱含了这段时间的屈辱,难堪,紧张,为了吃到一口饭,于元已经捡别人扔下的面包,啃别人吃剩的苹果核,香蕉是连皮带肉的吃。

一切在余之彬眼皮下,一切在余之彬掌控范围,一切逃不出股掌,一切受监视。

一切,不过旁人的「付之一炬」。

「你的一切,不过我的付之一炬。」于火光下,余之彬的五官立体,「你是母猪而已,食物链的最底层,供人玩乐的产物。」

于元在心下重复了一遍。

「去我家。」余之彬的嘴角仍未愈合,「而你会在我手里,被玩到死为止。」

于元竟然笑了,说:「你是女同性恋吗?」

——

余家的车是白色。

于元第一次体验到坐车,生怕把坐垫弄脏,坐在车后座,只能看见余之彬的脖颈。

对于余之彬,于元有生理性的恐惧,每次见到时腿打抖,逼近时有排泄的冲动,负距离时下意识的想跪下。

「你是要打我吗?」于元问,「还是别的什么?」

声音已经打抖了。

「我们真的不能做朋友吗?一切重新计算,我们由头开始,过去的事情就当是过去,我们可以像普通的朋友那样手牵着手,一起结伴上厕所。」

余之彬用手在调表。

「沙丽我也可以原谅,我知道你和沙丽关系好,很有可能是为了朋友义气才这个样子,我没有恨你们任何人,只要我们和平共处……」

「闭嘴。」余之彬惜字如金,「太吵了。」

余之彬的家身处「华城国际」,当市的市中心位置,四周是商场、学校,停车场有五个入口,绿化辐地范围广大,区内有饮食、娱乐项目。

司机把车停在停车场,余之彬拉开车门,于元同时下了车,找不到门把手,被司机带着下车。

「你回去吧。」余之彬说。

司机回到车上,女人看了于元一眼,用一只手扶着于元,类似于环抱的姿势,手臂架在于元肩膀上,从停车场坐电梯,升到8楼。

停在805眼前,于元见到迄今为止最华丽的家,户型分楼上楼下,装修只用了黑白灰三种颜色。

颜色的统一,同时是一种奢华。

于元回忆起自己的家,花花绿绿的床单,堆在炕上的衣服,大街上发的广告日历,土墙上钉着的钉子,和地面上的水泥地,厨房是一个填柴的炉灶,上面是一展铁锅。

现在的社会,已经进步这么大吗?为什么她像被时代抛弃了?

余之彬坐在沙发上:「过来。」

于元换了拖鞋,走在灰色的地毯上,到达沙发旁边,刚坐下一刻,被余之彬用一脚踹下去。

「谁让你坐了?」女人的背向后,双腿敞开了,「跪在地毯上。」

于元跪在地毯上,正在余之彬的双腿之间,像狗一样望向,已经毫无心理负担,不明白余之彬内心的想法,从心里不认为是一件能感到爽的事情。

既然挣扎无用,那么顺受吧。

余之彬说:「把我裤子脱了。」

什么是把裤子脱了?

于元的大脑一下炸了,不知该作何回应,两只手把在余之彬的膝盖上,怔愣着看向余之彬:「我不会。」

窥不出喜恶的嘴角,居高临下的姿势,女人坐近了,身躯透出阴影,于于元身上密布,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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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彻底遮盖。

一只手罩过来,女人的手掌住于元的头,把于元的头朝胯下压,找到拉链的位置。

「叼住拉链。」余之彬抚摸着于元的头,类似于哄的形式,于元的牙齿咬住拉链,向下移动,在移动时,肉眼中见到一片灰色。

「那是你的内裤吗?」

余之彬说:「嗯。」

一只手替于元,似同「援手」,协助她登上腰带,解开腰带,一只手掌着于元的手,解开裤子的扣子。

裤子脱下去了,女人只余一件内裤,眼皮朝下,把于元的头压下去。

「舔。」

于元的鼻子硌在肉里,可是怎样下口舔?脑子里装不下任何东西,侮辱的等级像是更高了,舔舐性器官,那不脏吗?

试探着用舌头舔了一下,没有尝到特殊的味道,又试探着舔了一下。

「继续。」余之彬说,「频率高一些。」

一次舔舐露出淡灰色;

再一次舔舐露出灰色;

继续舔舐,则是露出深灰色。

舌头住在了腿间,舔湿了内裤的大部分,于元控制不住口水,口水流延在沙发上。

女人说:「内裤脱下去。」

于元的手在内裤的边缘,这次学会了把内裤脱下去,真正直面性器官时,却不敢再舔了,犹豫在性器官之外。

余之彬的性器官很直白,拥有毛发,遮盖住了私处,与光鲜外表相反,同时亦丑陋。

「可以不舔吗?」于元说,「要不然你还是打我吧。」

一只手又压在脑后,于元抬头,女人不容置喙,短暂的目光交汇,头又被压下去,磕在私处,不得不继续。

肥厚的舌头舔上去,余之彬的一只手掌着于元,一只手揽在沙发上,调整舔的方向。

过于上没感觉,过于下亦是;

敏感的部位,力气大了会疼,力气小了又淡;

唯有一个位置。

于元跪在地上舔,从心里不情愿,感受到人格在地上,已经拾不全,但是只能够舔。

女人闭着眼享受。

「高潮」的临界点明显,从跪下开始,已经到达临界点,脱下裤子为前戏,脱下内裤之际,每次「舔舐」,似乎在临界点前挑逗。

舔进去,会夹紧双腿;

频率高,会小腹痉挛;

余之彬的手起初松弛,而后愈来愈紧,于元起初舔得很慢,现在舔得着急了,感觉到余之彬的双腿。

于高潮的一刹,女人的双腿直截夹在于元的脖颈。

体内的水泄出。

方才的痉挛,扭曲,一切为了此时一刻。

于元吐着舌头,用力呼吸,感觉吸不上来空气,眼睛发出赤红,双手拍打着膝盖,像是即将窒息。

片刻后,余之彬松下膝盖。

于元大口大口地呼吸,眼泪已经出来了。

「别哭了。」余之彬说,「不会有人心疼你,眼泪没有任何意义。」

于元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我可以去洗嘴吗?」

未听到回应,则是默许。

于元到洗手间内洗嘴,用手接了一捧水,含在嘴里,对着镜子双腮鼓动。

把水从右腮运到左腮,重复数十次,把水吐出去,再重新含水,重新鼓动起双腮。

洗到第三次时,于元感受到反胃,对着洗手台张嘴,掉下来的却只有口水。

绵延在嘴唇底下,像丝一般坠下去,即使抠了喉咙,吐出的也只是带泡沫的口水,吐不出任何东西。

于元回到客厅,看到电视上投了av,是别人交配的场景,一个女人在舔两个男人。

余之彬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过来跪着。」

于元继续在女人的腿间跪着,客厅内是群交的声音,偶尔于元回头看,偶尔对着女人的私处。

女人似乎在回消息,从于元的角度,窥不到一丝一毫,只能在女人放下手机时,窥到一分半分。

手机并没有锁屏,于元回过头,装作在看电视的样子,眼睛向桌面上瞟。

对话框停留在「沙丽」的页面,余之彬在和沙丽聊天,最后一句话是:「我和于元做了,我们分手吧。」

手机自动息屏了,余之彬说:「有感觉了?」

于元回过头,知道说的是av方面的事情,难免看到了一些,也难免听到了一些,小腹部位的感觉很陌生。

「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于元说。

一只手再次压在后脑,女人说:「我有感觉了。」

于是于元再次去舔,但这次与上次不同,余之彬的「感觉」并不比上次浓厚,体温低了很多,与口吻不符。

「含进去。」后脑被扣紧了。

于元把整个阴蒂含进去,发现阴部一个部位在鼓动,找到鼓动的位置后,一股水流出来了。

水流起初缓慢,后续快速,进入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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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的眼睛睁大了,片刻内嘴里含着的愈来愈多。

咸味,骚臭味,又一股茶叶味。

意识到是尿液的那一刹,于元低下头,在卫生间内吐不出的,顷刻连汤带水吐了一地。

极大的自尊破灭感,灭顶的无助感,眼眶又被泪水填满了,不情愿感促使于元推开余之彬,用手抠着嗓子。

继续吐,像是要把胃整个吐出来。

喉管不断地上下,食物烧在通道里,低下头的那一刹,消化过的未消化过的,通通在地毯上。

「你已经用了洗嘴的机会。」余之彬说,「不能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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