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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秦觉得前一脚才说到念经文时辰了,后一脚便驱着季府马车出外,过于不把人放在眼里。

叫扶月看见了,于礼于情皆不太合适,所以,他才想着要不要避着点,征求一下季玉泽的意见。

季玉泽慢抬眼,目光悠悠地透过帘子掀起来的那角,遥遥地落到他们身上。

入他眼的是扶月脸微红地向陆少慈颔首,恰逢有小孩差点撞上她,对方灵敏地伸手一拉,她发尾扫过陆少慈的手。

陆少慈眼神略闪躲,觉得失礼,冒犯了人家娘子,赶紧松手。

但两人还是靠得很近,不足一步之遥。

小秦八卦之心燃起,看得津津有味,不得不说,俊男美女,不失为一对才子佳人。

季玉泽没多看,收回视线,轻轻地敲了敲木板,语气平伏地唤回他:“走罢。”

继而他放下帘子,似乎对此不感兴趣。

扶月没工夫与陌生男子寒暄,道谢后就想离开,如果回季府,扶媛若不在,怕是得尽快报官。

她头也不回地小跑离开,急忙忙间掉下一淡蓝色荷包,长发、薄纱随风微微扬起。

似随风而飞的蝴蝶。

陆少慈看见荷包时,人已走远,他弯腰拾起,独特的香味扑鼻。

上面刺绣简洁,只有一轮明月,陆少慈手指拂过针线,绣工不凡,布料滑顺,大家小姐才用得起。

纠结几息,将荷包挂在腰间。

因为他觉得将女儿家的荷包放到身体其他地方,隔着不厚的衣裳,多少有些暧昧,还是腰间妥当。

不知还会不会再次遇见那位娘子,既是他人之物,无关贵重,捡到应寻机会归还。

*

一开始,扶月并不想惊动季府的人,先是问府门的守卫,他们回答是并无见过扶大娘子。

一人看岔了情有可原,两人皆道没,那便是没。

可她还是选择慎重,回房间找了一趟,没人。再到府内问丫鬟、小厮,得到的都是意料之内的答案。

不知晓是谁传到季夫人耳中,她派田嬷嬷前来问发生何事。

扶月没隐瞒,一五一十尽数道出。

正在和京城其他夫人赏花的季夫人得知此事,眉间漫上一股忧愁,叹今年诸事不顺。

她唤人去报官,让丫鬟安慰扶月莫急,待在府中等候消息。

扶月听完丫鬟所言,挥退她后,自己站在窗帷前,努力地回想之前的细节,怕有所遗漏。

大白天的,凶手为何如此猖狂,一定忽略了什么。

她咬着唇,转身走到书桌前,举起笔,在白纸写下两个重要地点。

成熙坊、安乐坊。

还有,站在街道尽头玩耍的小孩,人来人往的,可能会目睹扶媛被抓也不足为怪。

是了,那位由始至终都没加入过玩石头行列的小姑娘,记得她冲出安乐坊的时候,对方还看过来了。

扶月思考了小半天,坐不住了,又准备出去一趟,不过向季府管事借了名小厮,这样安全点。

既是为了扶媛,也为了自己的攻略。

找到有关于凶手的线索,指不定季玉泽会对她另眼相看,即便可能性微乎其微,还是想尽力一试。

此时此刻,大理寺那边已派人着手此事。

季明朗在京城的势力不容小觑,官职虽比不上丞相,但备受皇帝重用。

季府报官后,官员得知是他府上的来客失踪,立即派人着手调查,交给刚解决掉花季少女接继惨死一案的大理寺两位少卿。

很显然,他们并未把两案联系起来,只是以为又出现了新案子。

只有陆然收到消息后,脸染上凝重。

林平倒不以为然,在前往成熙坊取证的路上闲道:“不过才不见一会儿,这就大费周章地遣我们出来,别等一会儿人便自个儿回府了。”

这种事在上任大理寺少卿之位后出现过好几回。

“大家娘子就是不一样。”他想到了以前的一桩事,藏在衣袖中的手微微握紧。

陆然打量一遍成熙坊附近的店铺,手抚着腰间长剑,听了这番话,有些不赞同。

“听说这次的失踪女子也是身着红衣裳。”他缓缓说出心中担忧。

林平一怔,随后道:“陆兄这是认为此案与上一案有干系?可犯人已抓拿归案,他也亲口承认全是他所杀。”

陆然不语,抚开衣摆,踏步入成熙坊,只那蹙起来的眉头未松过。

*

太阳渐渐西移,余晖染红天边白云,梦幻的金色为整座京城铺上唯美的金纱。

季玉泽从外回来之时,撞上要外出的扶月,她望着正好踩着轿凳下来的他,迈到门槛的脚停了一瞬。

听闻他一旦念经文会花上一日的时间,用废寝忘食来形容也不为过。

扶月知晓季玉泽那时说要念经文是一番让她离开的体面说辞,但亲眼证实,多多少少有些不是滋味。

小秦看到她了,先行行礼:“见过扶二娘子。”

她嗯了一声,看向面上无任何波澜的季玉泽,遵守礼数地喊:“季郎君好。”

季玉泽不冷不热的眼神落到扶月的脸,头稍微向下一动,当作打招呼。

小秦自知是一名奴才,不好过问主子太多,只扶月不拘小节,待下人极好,平日遇上总会多叨几句。

他多问:“扶二娘子这是又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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