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和另外几个同事还没到点已经掐着表等下班了，李可薰请假回来第一天，不好意思溜太快，她到了点才进更衣室换便服，出来的时候，发现店里只剩自己跟周禹两个人了。
周禹今天一天都十分忙碌，工作的手提电脑往桌上一摆，便一整天坐在电脑前没怎么动。午饭随便叫了个外卖，将就着对付，晚饭根本没吃。
李可薰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最后往周禹所在的方向走去。
周禹听到李可薰的脚步声才从电脑里抬起头来。他一愣，看了看窗外，又瞄了眼手机，才反应过来：“下班了？”
李可薰点了点头，她有事想跟周禹说，正低头在脑海里想着怎么措辞才比较委婉。
李可薰不说话，周禹等着李可薰的下文，这让李可薰和周禹之间变得有些安静。但夜晚的北城街还很吵闹，隐约能听到转角那边传来酒吧歌手的歌声。
周禹合上笔记本，眼睛弯了弯，轻笑：“有什么事吗？”
李可薰不知道怎么跟周禹说她要走。现在南斗那边的录取通知已经下来，她很快就会有一份全职的工作，兼职肯定就顾不上了。
“老板，我要毕业了，工作也定下来了……”
周禹都不用等李可薰说完，已经充分理解了李可薰的意思。他了解地点了点头，一如既往地笑着：“找到工作明明是好事情，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进来的时候就跟我说过，大学毕业以后离开。”
他停了停，笑道：“欢迎成为社会人。”
“谢谢。”
李可薰松了口气。要是换个其他什么老板，她要走就走，肯定没什么顾忌。像周禹这么通情达理的老板确实不多，李可薰在他缺人手的时候，一住院就是半个月，工资照拿，现在刚回来又提辞职，她怎么想怎么觉得抱歉，还好周禹不介意。
李可薰这口气还没松太久，又听到周禹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不解地看向周禹，周禹此刻脸上依然挂着笑，但表情看上去有些遗憾：“你看我，这一整天都被工作缠到脱不开身，你刚回来第一天，也没顾上关照下你身体适应不适应。以后就算记得关照，也没机会了。”
李可薰笑起来：“真没什么事，我没那么娇贵。”
周禹收好电脑：“大伤初愈的，还是注意些吧。你呢，说好听点是自强自立，说难听点就是对自己苛刻。”
李可薰一愣。她觉得周禹实在是有种能看穿人的能力，明明两人的交往并不深入，他却总是可以准确地拿捏她的性格，提前预知她的想法和行为。
周禹站起来：“好了。庆祝你找到工作，请你吃个宵夜？”
李可薰笑笑：“昨天不是说了吗？我请。”
从咖啡厅出来，李可薰和周禹沿着北城街的小道往前走。她一路询问周禹想吃什么，周禹都表示随她。
这一块的夜生活繁华，宵夜档也格外可口，李可薰想了想，最后把周禹带到了她最常去的一家烧烤档。
当李可薰坐下，点完单才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这烧烤档只是极其简陋的一家路边摊，占了一小块人行道经营，卖的烤串只有味道，不讲究卖相。小摊的桌椅也很小，摆着廉价的抽纸和一次性餐具。
而坐在李可薰对面的周禹，发型和着装都整洁得一丝不苟，一身昂贵的西装显得尤其跟现状格格不入，他的气质完全融不进旁边这群普通小市民里面。
李可薰站起来：“我们换一家吧。”
周禹拉了她的手一下，不在意地给李可薰添了杯茶：“没事，我挺想吃的。”
李可薰这才坐下。她正有些窘迫，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亮着“原先生”三个字，周禹看了眼，还想问什么，李可薰已经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游戏的打斗声，原城像是在一边玩游戏一边打电话，语气也随意：“你在哪里？”
“跟朋友两个人吃宵夜呢，怎么了？”
“你妹回来了，说是钥匙忘学校了，进不去你家，现在在我屋呢。”
李可薰叹气，她这妹妹也是胆子大，这跟原城才见过几次面就敢往原城屋里跑？
“你让她接电话。”
电话那头换了个人，变成李可衣古灵精怪的声音：“姐，我在原城哥哥这里玩电脑，你回来叫我声就行了。就这样，不说了，我们快打到boss了。”
“别胡闹！”李可薰语气严厉，“这又不像你星阔哥和子琪哥。你给我打个的过来北城街夜市摊，别给人添乱。”
“姐……”李可薰撒娇地求情。
“别啰嗦，给我过来。”
电话又换成了原城：“那个……小孩子，没事。你让她呆这里，等你回来呗。就这样，不说了，我们快打到boss了。”
李可薰简直有些无语，她都不知道该吐槽不认生的妹妹，还是跟小孩子都能玩那么认真的原城。
周禹在一边问了句：“家里有事？”
李可薰摆手：“没事。”
她正打算挂电话，突然又听到原城的声音传来：“跟你吃饭的朋友是男的？”
“嗯。”
原城沉默了一会儿：“我都不知道你除了南星阔以外还有男性朋友。”
“跟老板吃饭呢。”
原城的声音拖长：“老板？”
电话那头的游戏声突然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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