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这时能够听到主人的呼唤就更好啦。主人兜里的肉干味道一如往昔,总能让它想起那个炎热的午后。
现在它已经有些记不清那日的疲倦和饥渴,在它小小的脑袋瓜里,它记住的只有脖子上沉甸甸的重量,还有温柔的抚触。
比起争气到难以想象的得福,大米的事可真是让夏东篱操心坏了。
大米宛若一条专心于事业的事业汪,明明没有绝育却无比清心寡欲,它一直陪在夏东篱身边,有小狗时候养小狗,没小狗时候养别的幼崽,没事上山救援一下小动物,忙的不可开交。
但无论怎么忙碌,它都和哮天犬相伴而行。
夏东篱都做好大米和他说:“爸爸我和哮天在一起了”的准备了,但是这一天一直到大米闭上眼睛化为犬灵都没有发生,比起他的焦急,哮天却不负它相亲千年的人设,对此暧昧关系极其淡定。
为此,在后来夏东篱每次看到二郎神都有一种心虚感,比起大米,它的主人在出柜这事上可就爽快多了。
在幼猫已经会捉住皮老鼠并且一边打滚一边啃的时候,小土坡的窗外化为了一片雪白。
夏东篱坐在自家suv的副驾驶座上去火车站接回了自己的双亲。
明明是在暖气中却紧张的手脚冰凉的青年一下又一下地推动着鼻梁上的眼镜,想要借此动作遮盖情绪。他一边和后座兴奋又期待的父母聊天,一边捏着手机不断复习自己想好的腹稿。
但不知为何,越是复习越是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夏东篱攥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紧,将手机壳捏的“卡卡”作响。
在一个红绿灯口,他的男朋友察觉到了他的不安,荀岏借用翻找纸巾的动作握了握他的手,只是极为轻柔的一个碰触,甚至可能比纸巾划过手背时候的接触更短暂,但夏东篱忽然心定了下来。
车上的暖气力道依然不足,但他身上在本地购买的羽绒服非常给力,整个人都暖洋洋的,他的父母身上也套着他提前买好的衣裳,可能是嫌热,两位老人此刻都拉开拉链,脸上也红扑扑的。
不知为何,夏东篱忽然抬头看向了后视镜,副驾驶的视角和驾驶位不同,但一样能看到后座。
陨石色的边境牧羊犬被他父母夹在中间,父亲的手搭在它背上,母亲正一下一下给它顺毛,后座的位置挺挤的,大米没办法躺下来,只能坐在中间。
但狗狗一双眼睛却惬意得眯成了一条可爱的细缝,一边吐舌头一边微笑。它那两只像标准三角形的深灰色耳朵顺应女性抚触的手势灵活摆动着,因为营养充足,一身的冬毛蓬松还带着动人的光泽,毛茸茸的尾巴更是在背后惬意地晃动着,任谁看到这条汪都知道此刻它有多高兴。
荀岏的车速渐渐减慢,车窗外被车轮卷起的,那宛若银蛇般飞起的白雪重新蛰伏了下来,前方重新粉刷过外墙,干净透亮的小砖屋和大门紧闭的院落已经映入眼帘的。
夏东篱忽然就放松了下来,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