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心软是一回事,抱不抱得动又是另一回事,大米现在是看着瘦,但它身上都是肌肉,抱起来就像是一大袋玉米一样,可沉。他将大米挪到了另一个凳子上,然后抱着狗脑袋好奇问道:“那你有做梦吗?”
荀岏的唇角弧度淡了一些,他看了眼背对他们看电视的老龙王,点点头:“有。”
只不过他的梦倒不算是美梦。
蜃龙的梦境的最大作用是勾起人心中最深处的想法,不过这种能力也就对于人类来说比较有用,对于他们龙族来说,这也不过是一种比较特殊的香料。
荀岏虽然不是人类,但他的身体和神魂分离,多少也受了点熏香的影响。
夏东篱觉得如今的生活已经很满足了,所以他的梦境也是暖呼呼的,而荀岏则不然。
他梦到了自己走在冰雪中,萦绕在身周的是无尽的饥饿和寒冷,他感觉自己的手脚均都十分沉重,有锁链捆住了他的四肢,因此,他走得很慢很慢。
四周一片黑暗,他的眼眸只能为他捕捉到隐约可见的一星灯火,晃晃悠悠闪在冰天雪地之中。
然后他一路向着灯光走过去,他走得太慢了,生怕那火光飘走,他将身上的东西一点点全部抛下,直到最后他终于解开了镣铐,最后他赤身裸体地敲响了那扇门。
门打开后,他看到了夏东篱,他的恋人见到他后十分吃惊,赶紧把他拉进来,给他穿衣服,给他倒水,帮他取暖,给他食物,慢慢地,他饱了,他不冷了,他有个家了,然后就有人砰砰砰敲门,拿着他一路丢下的东西气势汹汹地逼着他将衣服穿回去。
梦中的他十分清楚,一旦穿上那些衣服他就没办法继续留在夏东篱身边,所以他将门重新关上,将那些人关在了外头。自此之后,他的梦境中全是敲门声还有门外的咆哮声。
他忍了又忍,坚持到了梦境的最后一刻也没有打开那扇门,最后对方只能无奈败走。
荀岏睁开眼睛的时候夏东篱还在睡,他睡得酣甜极了,唇角甚至还带着一朵笑花。然后他就对上了父亲那双恨铁不成钢的眼眸。
“你知道你身体在哪里。”老龙王说得十分肯定,“你就是故意的。”
荀岏没有回应,他伸手轻轻按住了夏东篱的耳朵,不让他的美梦被老父亲的咆哮吵醒。
“你你你!”见他这动作,老龙王更加生气了,“你这样有意义吗?你把身份摆出来,谁会拒绝你?”
“阿东会。”荀岏说得斩钉截铁,“阿东不喜麻烦,他向往的是平淡普通的生活。如果知道我的身份那么麻烦,他会毫不犹豫把我交出去。”
“不是,你身份有什么麻烦的,老子都不拦着你找个男媳妇了。”老龙王简直要气死啦,“而且你为了解决身份的方法就是把自己搞失忆,然后一无所有地去找人养?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叫小白脸!我们家就没出现过这么丢脸的龙!”
老龙王将桌子拍得啪啪啪直响:“你这样要别人怎么想我们龙族?你又不是那个死抠门只进不出的兽,你死命藏的那些老婆本呢?就这么让人家一个人类继续养着你,就连香火也只敢偷偷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