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灵川说,洛家在将消息传给他的时候就给朝中一些官员递了信,可从未有人在朝堂上提及过。
“他们都知道今年会有大雪,只是未下到自己头上,便都不重要。”
苏景清从前就觉得这朝廷满是腐朽,烂透了,如今依旧这样觉得。
还烂得更彻底了。
“那么多人都知道,百姓知道也会知道的。”
苏景清视线落在他身上,白术很快明白过来,“王妃放心,我会告知密州百姓的。”
“吃吧,吃好去歇着,明日又要出门了。”
苏景清在王府算着千里之外,算着将来可能发生的事,萧北淮则在皇宫之中点要去赈灾官员的名。
谁反对推诿他就要谁去,还不止要他们,家里有儿子的,带着儿子一起去。
若谁以国库没钱当借口的,那也正好,让他们家里捐,都是朝廷官员,父母官,自当为国为民,奉献家业。
萧北淮不怕他们哭穷,反正各家做什么生意,每月大致赚多少银子他都知道。
入宫前,除了油纸包的饭团,他家王妃还给了他一本册子,萧北淮在路上过了一眼,已经够用了。
听着他如同报自家银两般将他们家中赚的钱给说了出来,好些大臣当场就变了脸。
那些数目,一年年地算起来,竟堪比国库一半的税银,连天子也脸黑如墨。
他的臣子在他眼皮底下就敛了这么多钱财,那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是不是更多。
显然,不少人看到天子的脸色,猜到了这点,心中打鼓,怕天子要找他们算账。
最后,率先开口的是内阁首辅徐阁老,“如今国库不丰,密州又急需银钱赈灾,臣这些年也攒了些家底,愿拿出两万两用以赈灾。”
那名单上并未有三位阁老的名字,如今徐阁老站出来,又带头只捐了两万两,算是将数目定下了,不少人心生感激,纷纷开口捐银。
阁老都只捐两万两,他们必是不能比徐阁老多的。
萧北淮就淡漠的瞧着,等记数的太监最后统计好,一下便有了几十万两的白银。
萧北淮说:“再算国库能拨的银子,如今不缺了吧。”
“若还不够,本王这儿还有一份名单,”萧北淮掏出一本册子,“诸位猜这是什么?”
心里有鬼的,一下白了脸,大冷天地出了一额头的汗。
他们不知那册子上写的什么,但害怕。
天子视线扫过众人,对萧北淮说:“淮王,此次赈灾一事便交与你全权负责,你想要谁一块去?”
天子希望他适可而止,岔开了话。
萧北淮看着天子,淡漠地笑了。
这么多年,他这位父皇最爱做的便是适可而止。
萧北淮说:“人,儿臣已经定好了,正是方才那几位大人和他们家中晚辈,父皇放心,他们穿着这身官服必会尽职尽责的赈灾,安顿好受灾百姓。”
显然,萧北淮的意思也很明显,做不好,这身官服也就穿到这儿了。
还有一同前去的晚辈们,办不好事,就一辈子都是晚辈,休想入仕。
一本不知写了什么的册子,一个随时都能被摘掉的官帽,使得这次商讨赈灾事宜格外顺利。
当日就什么章程都定下了,只待次日集结人马押送银两前往密州。
待朝臣散去,天子留萧北淮说话。
“做事不要太激进,这些老东西都不好对付,朕说过你多少次了,你怎么就不听呢?”天子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
萧北淮将册子扔给他看,上头写的正是他报出来那些大臣家中铺子收益的记载,并没什么额外的证据把柄。
萧北淮道:“一件事,还不值得我用两样把柄来威胁人,只不过是给他们提个醒,不要给出去两万两,转头就变本加利的双倍十倍收回去。”
天子翻完册子,还给他,“你心里有数就好,贪官杀不干净的,只要不太过,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去,你总得用人。”
“不过也不是一个都不动,选最肥的那个动就好,一次就能填半个国库,够用了。”
授完帝王的御下之道,天子又埋怨起萧北淮来,“你如今是什么事都不肯跟朕说了,果然是娶了王妃就忘了爹娘。”
“连雪灾这么大的事你都敢瞒,你明日要去密州,这笔账朕给你记下了,等你回来再跟你算。”
“行了,退下吧。”
萧北淮想想,还是解释了句,“没想瞒你,雪灾一事早有人递了消息来京,只是不知会发生在何处,你可以自己去问问。”
“儿臣告退。”
萧北淮说完出了门,没出宫,而是去了后宫看太后。
天子凝视着他远去的背影,觉得这个儿子与他越发疏远了。
叹息一声,对旁边的徐才道了声,“贵妃说得对,淮王太看重他那个王妃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还没到十二点就一直写,写到了4500.
第38章请帖
因为密州雪灾,刘唐两家的恩怨结束的悄无声息,就连刘家男丁被处斩都没多少人去看,虽然是按唐家想法来处置的,如了他们的愿,唐家还是觉得憋闷。
是那种无处言说的憋闷。
雪灾的事跟唐家无关,家中谁也没提及这事,就是脸色都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