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贵妃开口接了话,“有什么事直接说不成,非得上马车,你与平嘉孤男寡女的,影响也不太好啊。”
“平嘉与你说了什么?”天子几乎同时开口询问。
苏景清道:“公主说她不喜欢驸马,在家里被人欺负,入宫还要被人怀疑是杀人凶手,觉得日子太苦了,所以想寻个地方了断。”苏景清说话cutexx的时候视线若有似无的扫过钟贵妃,暗示的不要太明显。
钟贵妃脸色变了变,不过很快收敛,反问苏景清,“淮王妃这是在质疑皇上给平嘉指婚有错吗?”
人是她选的,可指婚是天子指的,所以可推不到她头上。
苏景清说:“指婚没错,只是人错了。不过钱正宣已被关押等候斩首,事已了结。公主只是委屈,她回宫本该是回家,却被贵妃娘娘指责她杀了自己公婆,贵妃娘娘,这样的事放在你身上,你会如何想?”
苏景清把良妃说的话直接套在钟贵妃身上,引得钟贵妃忍不住出言呵斥,“放肆,淮王妃,说话要过脑子,本宫的公婆可乃是先帝和太后,本宫绝不会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
“贵妃何须反应这般激烈,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而后他转移视线,继续对天子说:“父皇,公主是不忍儿臣与她一起殒命,所以才会在半路将儿臣推下马车,只是昨日不巧,正好碰上了一匹迎面而来的惊马,儿臣险些命丧马蹄之下,想来公主府的马车在城内就出事,或许也是受了惊马的影响。”
“那惊马是谁家的?”天子凝视着苏景清,像在探究他话里的真假。
苏景清如实道:“纵马者被抓的那条巷子住着两户人家,刑部郎中王大人和宣威将军甄将军。”
“那都是白天的事了,跟昨晚皇姐府上着火有什么关系……”
萧云逸听了会儿,忍不住说话了,要把苏景清往纵火之事上扯。
苏景清直接打断他的话,“那纵火与我又有什么干系,二弟莫不是怀疑那火是我放的?”
他一声二弟,就让萧云逸沉下了脸。
苏景清才不管他,直接跪到天子跟前,“父皇,放火之事与儿臣绝无干系,请父皇明察。”
萧云逸抢在天子前面说道:“你说没干系就没干系?你明知皇姐要寻短见,你却见死不救,你这等心肠歹毒之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苏景清还口,“我既要放火杀人,又为何要将两位郡主送入宫?”
“那是你看她们岁数小,还有点良知,所以不想杀她们。”
“我既心肠歹毒,又何来良知?”苏景清定定地看着萧云逸,就要他给自己一个答复。
“够了!”天子因苏景清和萧云逸的争执,生气了。
“朕不是让你们来互相指责的,朕只想知道,平嘉府上起火到底跟你们有没有关系,你们又知道多少?!”天子视线在几人身上扫过,带着冷厉。
钟贵妃忙道:“皇上,臣妾不知。”
萧云逸也跟着说:“父皇,儿臣不知,此事与儿臣无关。”
天子视线扫过钟贵妃母子二人,身上威压释放,“现在不知了,刚才不还一个个说得挺起劲,说跟老大王妃有关,这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钟贵妃讪笑,“皇上,臣妾和逸儿哪里说过这话,臣妾只是想着淮王妃与平嘉关系亲近,昨日又在街上说过话,以为他会知道些内情。”
“既然淮王妃说无关那便是无关吧,这事便当臣妾没提过,皇上先下旨让人彻查纵火一事吧。”
“还有平嘉的身后事,臣妾也要着人去准备了。”
钟贵妃的好手段,诬陷不成就撤,嘴上几句话,她和萧云逸毫发无伤。
若自己是个好拿捏的,天子又不站在自己这边,结果指不定怎么样呢。
又跟昨日一样,叫他说无关就无关。
苏景清低头,眼中闪过阴郁,对天子说:“皇上,贵妃说的对,还是先彻查纵火之事吧。既然贵妃和二弟说火不是他们放的,那火应该就不是他们放的,现在抓住凶手要紧。”
话谁不会说呢,只要出了这道门,有一点关于自己纵火谋害萧心锦的传言,那这两人谁都别想跑。
钟贵妃眼神幽冷,如毒蛇般凝视着苏景清。
又一次交锋,没有胜负。
钟贵妃要去忙着平嘉公主的身后事,萧云逸自行出宫。
而苏景清在出宫之前,被天子留下。
天子那双仿佛能透视人心的双眼一直盯着苏景清看了良久,才问他,“你就没什么话想告诉朕的?”
苏景清想了想道:“父皇,儿臣昨晚做梦梦到了王爷。”
天子有些急切,“他说什么?”
苏景清道:“王爷说他想家了,不日便要归家。”
“只是夜里鬼魅良多,回家路难行。”
天子沉默片刻才道:“朕知道了,朕会派人接他回家。”
第24章打过胜仗的人
寒风肆意,院中的枝丫被吹得簌簌作响。
苏景清站在檐下举目远眺,他在等人。
忽然,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传入耳,“清儿,你猜得没错,那刑部里头果然有一座水牢,就在刑部大牢的下面!”
宋泽成人未到声先至,跟以前一样急吼吼,习惯没改,连对苏景清的称呼也没改。
苏景清视线落在院中的白术等人身上,轻声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