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说:“这层楼的信号被切断,但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不少手段能恢复信号、连通外界。没关系,我们既然出现在这里,就已经知道后果。”
“该死的人,不会被放过。无辜的人,我们不会错杀。谁无辜、谁有罪,我认为大家心知肚明。”
人群面面相觑,半晌后,有人默默将目光投向右侧。
“不要妄想反抗,因为你们面前不只有枪,还有密密麻麻的炸弹。”
女人话音一落,她身后的红点似响应般发出催命般的嘀嘀声,霎时将紧张的氛围推向巅峰。
“请配合我们两个小时。”
江蘅腿长,蹲得歪歪扭扭,十分不舒服,在李瓒耳边问:“你带来的支援现在开始拆,两小时能拆完吗?”
李瓒皱眉:“半小时前就安排人在外面排查是否安装烈性炸药,没想到漏了这么多。”
支援虽然都是身经百战的武警头头,但不是拆弹专家,估计没料到安装整栋酒店,还都装在极其隐蔽的位置,可以看出歹徒很久前开始渗透酒店,就为了今天这一幕成功上演。
“酒店对面大楼有狙击手安排好了,现在应该报警,很快就能调动更多支援,不过得把酒店有炸弹的消息传递出去。”李瓒深觉棘手:“问题是屏蔽的信号该怎么恢复?”
要是王铛铛在就好了。
“不需要我们动手。”
“说。”
“他们要发声渠道。”
既然要发声渠道就说明他们希望向外界传达什么信息,报仇也好、追求真相也好,对他们而言就是一个传递消息的机会。
李瓒和江蘅对视,从彼此的眼中看出默契。
江蘅蓦地起身,枪口迅速对准他的面门。
江蘅举起双手说:“我蹲麻了。”
他轮廓较深,眼睛颜色灰绿,容易被误认为长得像亚洲人的外国友人,而外国人不会亚洲蹲几乎是公认的,便没受到怀疑,只示意他靠墙站边,警告别耍花样。
江蘅靠着一根柱子,鹤立鸡群,颇为醒目,穿过人群对视霍文鹰便笑了笑,后者面无表情,若有所思。
赵颜里藏在人群中央大气不敢喘,脑袋空白一阵后,缓缓清醒,恢复思考,可手心黏黏的冷汗和发软的腿脚让她无法保持镇静。
她为今晚轰动的大新闻而来,事情发展确如她所料是绝对轰动的大新闻,可她没想到会成为人质。
楼吉玩这么大的吗?
枪、炸弹,如果是影视剧,她会直呼刺激,可这是现实,一不小心真会没命的现实!
直到面对面真枪和穷凶极恶的凶徒,赵颜里才发现她没那么勇敢,她恐惧得手脚发软,满脑子都是惨死的向昌荣全家和林成涛,疑心是否今晚命绝于此。
就在她胡思乱想、江蘅吸引凶徒注意力之际,李瓒潜到她身后,蓦地拽住赵颜里的手腕。
“啊!”
赵颜里吓得惊叫一声,立时吸引凶徒注意,还未等她借口腿麻就被推出人群,还听到李瓒熟悉的声音说:“她是粤江市知名记者!”
赵颜里几乎目眦尽裂地瞪着李瓒,嘴唇哆嗦着,在凶徒问话时,说不出任何否认的话语。
台上有人走下来,站定在赵颜里面前,仔细打量几秒就对上面的人说:“她是粤江市民生栏目的记者,向昌荣和林成涛的命案都是她第一时间追踪和发布。”
“带上来。”
那人手中的枪指着赵颜里:“跟我们走。”
赵颜里走不动,几乎是被拖着走,半道突然指向人群里的李瓒说:“他是我的助手!如果你们希望我帮你们报道冤屈的话,就把他带过来!我需要他帮忙!”
凶徒只思量两三秒,就同意带着李瓒一起过来。
李瓒毫无反抗地起身,跟在赵颜里身边,十几名凶徒分散开,看着人群,其中四人留在舞台中央,拉开左侧的幕布露出摄像机等拍摄机器。
凶徒收走所有人身上的手机,恢复被屏蔽的信号。
女人来到李瓒和赵颜里面前说:“我们会开直播,你是专业记者,我记得你有一个vx专栏、还能直接编辑民生频道的围脖号,就用你的号登陆。”
赵颜里紧张地吞咽口水,勉强笑着点头:“没、没问题。”
女人又说:“至于你,李队,希望你像追查海港走私、公海人口买卖一样,不求您嫉恶如仇,至少做到恪尽职守。”
李瓒:“说吧,要我怎么配合?”
女人一笑:“李队识时务,就请您站在赵记身边以警察的身份帮我们传递我们的需求,切忌耍小心眼,否则我不介意带上这里所有人陪葬。”
李瓒:“无辜之人不错杀,你才说出的话忘了吗?”
女人:“我也说过听话、配合,只要满足我的前提,我就不会对无辜民众下手。好了,或许我愿意敞开心扉陪您聊天,但不是现在。就算不为那些人,也为了你的朋友,请配合我们。”
李瓒:“你认识我,也很了解我,提前调查过?”
女人:“过去。”
李瓒和女人对视,只从对方平静的目光里看出坚定的决心,心知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说动,于是转身朝拍摄设备走去。
走了两三步,李瓒忽地回身说:“我的调查进度很快,青山红馆案有望复查。”
女人哂笑:“没有我们,哪有复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