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南送莫小笙回家。
莫小笙问出了一个困惑很久的问题,“你家在哪?”
林亦南报了一个小区的名字。
鲜少出门溜达的她只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霎时间又无法想起具体位置。
和他道别后,莫小笙上楼梯。
快到到家,她忽然忆起这个小区的具体位置,和她家的方向不一致,在中间的分岔路口往左拐,而不是右拐。
所以说,这么多次他都是故意“顺路”送她回来吗?
莫小笙喉头涩涩的,像咬了一口青苹果,第一口是甜的,却有涩感。
此生何其有幸,能遇到他。
莫小笙拿出钥匙,插进锁孔,转动一圈,大门打开。
眼前的景象令她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双脚像是注了铅,黏在了地上,迈不开步伐。
莫君超摊在沙发看电视,光着脚搭在茶几上,回头看见莫小笙,黝黑的脸阴沉下来,鸭公嗓:“快去给我做点吃的。”
手心的钥匙被莫小笙握紧,直到有痛感了,她才关门进去。
放好书包,莫小笙进了厨房煮面,一直看着锅里蒸腾的水汽,用筷子搅拌面条,一个没留神,冒泡泡的水弹到她的手背。
“嘶。”莫小笙吹了吹。
做好面条,莫小笙端出去给莫君超吃。
在她转身走的时候,莫君超问:“刚刚送你回来的男人是谁?”
莫小笙默默地垂下头,说:“他是我同学,顺路一起回来。”
莫君超冷漠地哦一声,又道:“你现在是学生,别给我搞什么幺蛾子。”
莫小笙应一声,钻进房间关门。
在门即将关上的瞬间,莫君超喊住她:“你有没有钱?你妈之前不是给了你一些零花钱吗?”
莫小笙握住门把手,拇指的指甲扣着木门,“没有。”
说完,她忙不迭地阖上门。
坐在书桌前,莫小笙抽一张纸擦了擦额角渗出的冷汗。
拿出作业,逼迫自己静下心来写作业。
临近晚上,莫小笙出去厨房做晚饭,莫君超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机也没关。
吃过晚饭,莫小笙收拾碗筷。
莫君超说话:“莫小笙,你妈最近有没有联系你?”
莫小笙怯生生地抬睫看他,摇头:“没有。”
莫君超吐了句脏话,骂骂咧咧:“徐敏日子过好了,就不管我们的死活,这臭婆娘。”
不想听到他的抱怨,莫小笙端着碗筷进了厨房,手抖了下,洗洁精挤多了。
刚从厨房出来,摆在客厅的电话响起。
莫小笙一个激灵,立马冲过去拿起听筒,心里默念着不要是林亦南。
怕什么来什么。
林亦南在电话那头问她:“明天下午要不要出来看一场电影,放松一下。”
越临近期末和高考,莫小笙不浪费每一秒,总是不停地看书,背书,刷题,憔悴了不少,他不想莫小笙总是绷着一根神经,周末带她散散心。
电话就在电视机的旁边,莫君超盯着她看。
如芒在背,莫小笙生怕莫君超看出端倪,随口胡扯:“不是,你打错电话了。”
径直挂了电话。
莫君超问:“谁打过来的?”
莫小笙说:“打错电话了。”
转身进了卧室。
笔杆在手,莫小笙却总是有种心神不安的感觉,没办法心无旁骛地写试题,一门之隔外的电视机声音有点大,像是恼人的蚊子在耳边萦绕。
熟悉的哨声穿破嘈杂的肥皂剧对话敲打莫小笙的耳膜。
是林亦南。
她放下纸币,推开卧室的门出去,提着厨房的垃圾和客厅的垃圾,出门。
莫君超锐利的眼神盯住她,“你去哪?”
“我丢个垃圾。”
莫小笙推开门出去。
几个月没见,莫小笙觉得莫君超似乎比之前还要凶,如果她做了什么令他不开心的事情,随时随地会过来恶狠狠揍她一顿似的。
下了楼,莫小笙见到那一辆眼熟的轿车。
林亦南下车,焦灼地问:“你没事吧?”
莫小笙摇头,顺手丢了垃圾,抬头望了一眼家里的阳台。
“你怎么来了?”
林亦南看她紧张兮兮的模样,心不免揪起来,“你怎么在电话里头那样说?我还以为你被绑架了。”
难怪他风尘仆仆地赶过来了,莫小笙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我没事,就是我爸回来了,你别打电话过来了。”
林亦南懂了她的担忧,牵起她的手轻柔地抚摸,“好,我答应你。”
像是怕他忘记,莫小笙再次叮嘱:“任何时候都别打过来了。”
林亦南笑笑,“好。说了不打就不会打,林亦南决不食言。”
莫小笙安心下来。
林亦南:“你怎么好像很怕你爸?”
莫小笙吞吞吐吐,有些难以启齿:“呃,我爸管我比较严。”
单亲家庭的孩子肯定不如普通家庭,父亲对她比较严格也正常,毕竟也就只有她一个孩子。
莫小笙怕在外面呆太久会被莫君超察觉,拍了拍林亦南的手,说:“对了,你打电话给我就是看电影吗?”
林亦南:“嗯。放松一下。”
莫小笙摇头,“我不出门,你和于厚德他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