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若是当真这样忙碌,为什么还有时间和苏稷一起吃饭?
说到底,谢余并不在乎他,不会为他患得患失,也不会为他考虑太多。
那位优雅又花心的钢琴家可能只是短暂的喜欢了他一下,他只是想和他玩玩而已。
他姜宁,和谢余之前的那些前任,也没什么区别。
姜宁眼眶微涩,只觉得胸口像是透空一个很大的洞一般的,冷风直往里灌。
无力感几乎侵蚀了他的身心,或许喜欢一个人便会顾虑太多,姜宁第一次恋爱根本就没有什么经验,他只是下意识的忍让。
平日肆意的脾性只是他的保护膜,可面对谢余时,这层保护膜完全溃不成军。
谢余蹙一下眉头,他的心脏都会仿佛停歇一秒似的。
真正心意相通的喜欢应该是轻松愉悦的,可姜宁被给予了太多的不安感,于是他只剩下了惶恐。
这惶恐的来源是喜欢,也是害怕失去。
他一直都在回避一件事,就是谢余有可能对他也只是一时兴起。
谢余开了一瓶红酒,冷白的手指轻轻弹了弹高脚杯的杯沿,苏稷看着他轻垂的长而浓密的睫毛,像把小扇一般,偶尔颤动的弧度像是在他的心上扑扇撩动。
苏稷动了动喉结,声音似是毫不在意一般的问道:“怎么好久没见你跟你家那位约会了?”
谢余看也没看他一眼,手指顺了顺头发,表情有几分慵懒的优雅:“他最近太粘人了,有点烦了。”
苏稷面上露出几分克制的笑意,半晌又缓缓平复了下去。
“烦了就换了,小余可选择的不是还有很多么?”
男人声音微哑,似有所指一般的道。
谢余不在意的应了一声,轻轻揉了揉额头,眉心皱起几分:“没意思。”
苏稷伸手摸了摸自己右耳侧的耳钉,微微侧头看他,声音很平:“还在想阿深?”
谢余抿了一口酒,茶色的桃花眸就这样看着杯中摇曳的液体,半晌才嗯了一声。
苏稷仰头喝了一杯,殷红的唇染上几分水光,他笑了一声,似乎对于谢余对于一个死去的人念念不忘这件事毫不在意。
“说起阿深,我们那时候都觉得奇怪,你居然会喜欢那么奇怪的人,做事跟个机器人一样,哪点能叫你这么长情的记着他。”
谢余似是被勾起几分回忆,男人茶色的眸子半阖:“不知道,我自小就喜欢跟着他,他喜欢做什么我就跟着他做。时间久了,不知不觉的,视线就离不开了吧。”
“我会碰钢琴也是因为他,我总觉得他没死,他就住在钢琴里,我每次弹起,他就会出现在我身边,耐心的告诉我对应的音符。”
苏稷手指微微攥紧:“庄深这家伙,还真是走运。”
死了一了百了,偏生要成为他人的心头痣白月光。
叫他们这些趴在围栏外窥伺那位瑰丽的钢琴家羡慕而不得,嫉妒也无处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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