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余颔首,踏步进入其中。
“殿下如何也来了这潮州城?”
男人眉角含笑,温润的声音如同山间清风一般。
钟余心中微漾,指节微微缩紧了几分。
他只觉得自己在男人的眼神之下,那张粘着人·皮·面具的脸都好似被烧着了一般。
钟余身边的大太监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他,眼神之中,意味难辨。
钟余勾起一抹与长公主一般无二的笑容,温柔如水,又好似带了几分危险一般:“怎么?丞相大人这是不愿见到本宫?”
谢余垂眸:“怎会,殿下来潮州对臣的差事也是多有帮助,臣先行谢过殿下。”
他明明该是知道昭和长公主应当是有所私心,面上却还是说的好听,竟分毫不提其他,给足了面子。
钟余轻轻抬眸,那视线看了男人一瞬又移开。
克制又清醒。
“丞相大人行事当谨慎些,如此杂乱之地竟也敢胡乱饮酒,昨日若非本宫赶到,丞相大人可知会发生些什么?”
美人眯了眯眼睛,看着他的眼神带了几分凉意。
谢余抿唇:“昨日是臣未曾料想到,日后臣定当再三注意······不叫殿下忧心。”
钟余手腕撑着额侧,声音带了几分漫不经心的妩媚:“如此便好,丞相且忙去吧,本宫累了。”
谢余迟疑了一瞬间,像是犹豫了一下才道:“殿下,臣还有一事相问。”
钟余微微抬眸,眼神黑沉沉的看着他:“何事?”
谢余抬手,掌心有一块碧玉,这碧玉很是精致,钟余再眼熟不过了。
这是谢余第一次送与他的玉佩,当时钟余守在他回府的宫路之上,谢余看到他的时候浅浅的笑了一下,他到现在还记得这人当时说:“前些日子怎么未见到你,也罢,这枚玉佩你且拿好,我二人有缘,见你如此瘦弱,得空了凭这枚玉佩去御膳房后厨弄一些小食罢。”
钟余瞳孔微缩,没想到这枚玉佩竟是不注意落到了谢余的身上。
谢余抿唇道:“这枚玉佩是臣送与一个小奴才的,臣与那小奴才也有几分交情,不知道这玉佩缘何自殿下身上遗落下来。”
钟余心中一紧,长公主的身份决不能被拆穿,一旦被拆穿了,他面临的必然是死路一条。
但隐隐的,钟余心底却又升上几分欣喜之感。
这人说他与自己有交情,这意思便是要保他的意思。
没想到他竟还未曾忘记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