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瞧你这脸色不太好看啊,怎么,这一桌酒席不止十万,我给少了...”洪辰的目光在富友善黑如锅底的脸庞上转悠了一圈,脸上讥嘲之色益发明显,从兜里摸出一个皮夹,从夹层里头翻出一张张软明币,有一百的,有五十的,还是十块的,拢共十几张,也没数,反手拍在桌上。
“再加上这些,够了吧。”
福友善面沉如水,一对略有些深陷的眼睛,宛如刀锋般的盯着洪辰,片刻后,嘴角突然泛起一抹森然笑意:“小子,今天是我儿子的大喜日子,我一忍再忍,你却一再得寸进尺,真以为我钟家好欺负不成?”
许昌佑紧跟着道:“今天也是我儿女的大喜日子,真心祝贺来的,自然好酒好菜款待,纯心捣乱来的,我许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一个钟家主事人,一个许家家主,一个鼻孔出气,同仇敌忾,同气连枝。
汪永泉忽然道:“我不是今天的东道主,但作为友善,昌佑相交多年的老友,看着康龙,彤彤长大的长辈,有必要说句公道话,洪先生,你...太过分了,必须给新人一个交代,给钟,许两家一个交代,给在场所有的宾客一个交代。”
汪永泉的声音不大,语势不强,却是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在这略显沉寂的宴会厅内缓缓响起。
众人面面相觑,神色惊疑不定。
汪家是牛市一线家族,汪永泉作为汪家家主,这个时候冒头,稍有点脑子的人都明白,这是代表汪家表明立场,至于好友,长辈,公道话,不过是冠冕堂皇的说辞罢了。
钟,许,汪三家站在了同一阵营,这是要联手对敌了。
洪辰脸色不变,瞥了汪永泉一眼,淡淡道:“汪家主的话真是有意思,钟家对我的承诺没有兑现,我是债主上门,难道还要看黄历,看日子?”
眼中闪过一丝讥笑,又话锋一转:“不过既然汪家主开口了,又自认为是公道话,不妨说说,想要我给个什么交代?”
汪永泉面色深沉如海,没有正面回答,侧脸看向苏云山道:“云山,你也是康龙,彤彤的长辈,你觉得呢?”
苏云山眉角一动,暗叹了口气,之前福友善已经找他私下沟通过了,也清楚洪辰来者不善,从内心来说,他是想置身事外的,可眼下,汪永泉自己战队不说,还要逼着他也战队...
“跪下道歉,不光是对康龙哥,彤彤姐,还有康麟哥和我表姐。”苏云山还在犹豫,苏晓却抢先出声,一脸愠怒。
苏云山脸色微变,皱眉看向女儿,厉声道:“长辈说话,你插什么嘴,越来越规矩...” 苏晓正处于叛逆期,被父亲当众训斥,感觉伤到了自尊心,脸色变换了几下,一咬牙,顶嘴道:“爸,刚才可是他亲口说的,彤彤姐和康龙哥在一起,那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不插进了牛粪里。”
“还对堂姐和康麟哥处对象有意见,说什么不是一家人,别走得太近。”
“他这种人嘴巴比长舌妇还毒,让他跪下道歉算客气的,要我说,应该割掉他的舌头。”
说到最后,苏晓又激动又气愤,脸色涨红,还不忘狠狠地瞪洪辰一眼。
气氛瞬间冷场!
苏云山头大如斗,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不牛粪里,这话是洪辰说的,却又由女儿的嘴公之于众,直接导致了福友善,钟家人,新郎新娘的脸色,一个比一个僵硬,一个比一个难看。
如此一来,等于是把他逼到墙角,不表态都不行,不表态就是默认洪辰的说法!
“我也觉得有些过了,至于什么交代,这个还是要福老哥,许老哥做主。”最终,苏云山还是战队了福友善一边,当然,让他冲锋在前肯定是不干的,一记传球,把得罪的难题又抛给了今天的东道主。
“老狐狸!”福友善心中暗骂一声,不过也知道,能逼着苏云山表态,苏家战队已经相当不容易了,倒是不可能苛求。
眼下四方统一立场,联手已成,福友善挺了挺腰杆,就要以老大姿态开腔,许昌佑忽然道:“永年,你怎么说?”
曹永年眉头一皱,抬眼和许昌佑目光交汇,许昌佑面色平和,缓缓道:“我听说了,你女儿的腿伤是他医治的,纵然你肯定付出了相应的报酬,但多少还是欠了他一份人情,今天他大闹我女儿女婿的订亲宴,必须有个交代,不过,只要你永年替他求情,你的面子我一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