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搬家之后他们就很少联系,每次都是匆匆聊上几句后,华母就开始提罗槿,尖锐的声音仿佛就要刺穿耳膜,每到这时华砚便会无情的打断她,非常直接的告诉她放弃这个念头。
“我出去接个电话。”华砚握紧手机走到阳台那边,顺手关上门接通了电话,“喂?”
“砚砚,什么时候回家看看妈妈呀?你都多久没回过家了!”华母好几个月没见过儿子了,语气里皆是挂念。
“过几天就回去看看。”华砚没说回去多久,避免华母单方面吵起来。
因为华母坚定的认为是罗槿带坏了自家小孩,有家不回算什么样!
“回来一定要和妈说,到时一定做一桌子菜给你吃,你给妈租的房子可真漂亮,只是我一个人住着空荡荡了点……”华母对儿子掏心掏肺的聊了一大堆话,聊着聊着哭了起来。
说起来华母也是个可怜人,封.建.思想的受害者,从小活在重男轻女的家庭深受洗脑。丈夫死的早,一个人辛辛苦苦的带大两小孩。
以前的儿子是个白眼狼,现在换成他就只剩下责任,而女儿恨她入骨,从小到大没受过一天的公平对待,有家不想回,等长大了对母亲也是只剩赡养义务。
“别哭了,过几天就回去。”华砚听着华母的哭声内心无波澜,面无表情地望向天空,黑漆漆一片什么也没有,“你难道就不问问妹妹在哪里吗?”
提到华美茗,华母的哭声渐渐止住了,习惯了在儿子的面前骂着女儿的她,根本发现不了华砚的那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质问。
“那死丫头不是还住在学校吗?”
华砚骨指发白:“她几天前就已经初中毕业了。”
“那死丫头不回家还在外面鬼混?也不知道回家帮忙,找份工作补贴……”华母谈起女儿时不自觉万般嫌弃,却不知道自己的这些话通通会变作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割着女儿的肉,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妹妹她现在住我这里,中考顺利的话她会和我一个学校,不比我差多少。”华砚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下去,“重男轻女是恶习,传宗接代我是不可能的,血脉的延续在妹妹的身上。”
“我说了这么多是想你明白,如果不想失去女儿,请对她放尊重了,她也是人。”
华砚不等电话那头的华母说话,大拇指快速的挂掉了电话,回到了温馨的餐桌上吃晚饭。
深夜,华砚埋头做着数学题,备战期末考试,手边放了杯咖啡,每当困意袭来的时候,他总会喝上几口。
罗槿心疼的按压着他酸痛不已的肩颈,“这么辛苦就别做了,成绩好与不好我压根不在意,”
苦思冥想陷入难题的华砚抬头仰望着罗槿,眼底的青黑无端增加了颓废的气质,凌乱不堪的发丝使得整个人像是一把势不可挡的剑,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气息。
连区区期末考都拿不到前三,未来真的有能力保护小罗槿吗?
他要的是破除重重困难,最终站在他的面前。
华砚放下了手中的笔,缓缓地问道:“我的成绩不是很好,你会嫌弃我吗?”
答案,心里清楚的如一面镜子,却还是忍不住想听他的答案。
“不会,你也没嫌弃过我。”罗槿弯腰低头慢慢亲了亲华远,透亮的瞳孔好似灌满了欢喜,“这是你晚饭前问我要的。”
华砚问:“我要你就给?”
“你要我就给。”罗槿抢过桌面的试卷和笔放进了抽屉里,口袋里掏出一把准备已久的锁,把抽屉锁上,防止华砚像小孩一样半夜爬起来做试卷。
“睡觉去,再熬下去你可就不好看了。”
罗槿推着他的肩膀往卧室走去,一进到里面立马反锁房门,只能用钥匙才能打开。
房门上锁的声音华砚并不意外,因为罗槿忍的挺久了的,性子冲动的他能忍受他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
华砚喝了一杯咖啡提神,躺在床上干瞪眼地看着怀里的人,下颌搭在了他的头顶,“我睡不着。”
“睡不着就抱着我,你每次抱着我不到十分钟就睡着了,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安眠药转世了!”罗槿轻拍他的后背。
华砚早已经忘了十八岁的自己是什么样,只依稀记得到处惹是生非,气的所有人跳脚,相处的久了才发现很温柔、朝气,与他冰冷冷的世界不同。
感情或许一开始便变了质。
华砚拥着他低低地笑了起来,淡色的唇印在了眼前人的额头上,“行吧,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么神奇。”
“说我是小朋友,你不也没成熟到哪里去!”华砚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稳重,好似遇上任何事都不慌张,颇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气势。
不过在某些时候,比如现在罗槿才惊觉原来他还有小孩子的一面,通常隐藏的太深看不出来,冷峻的外表下竟是如此模样。
“谁还不是个小朋友了。”华砚闭上双眼放缓呼吸,强迫自己进入睡觉行列。
饱满的精神终有困倦的时候,怀里的温度仿佛是懒洋洋的阳光,使人提不起精神,在这静谧的夜晚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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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是证明半年来努力的成果,分数的好与坏是决定家长对自己的态度。沉重紧张的情绪好似紧绷着的弦,手稍微碰一下心跳声宛如开了加速器,七上八下地跳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