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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方清还是得回美国。
他仍旧带不走霍雅,也留不下来,只是这时的他已然明白,原来坦白,方是对待人生的最不辜负,无论是对人或是对自己都是。
他曾以为,遗忘比负重前行更容易,却不想,那会是如此令人伤心的一件事。他亦一直认为,霍雅虽然不笨,可与他相比总还是相差了很大一截,殊不知,这回却是让她教他学会了这件事。
霍雅说,她一开始确实对他是完全不能理解的,可后来,他回来了,又过了一段时间,她冷静且认真想了很久,方才有些理解了过来,当时方清的想法。
她知道他面上没说,可其实心底一直对当年的事很过意不去,因为那会霍雅终是没把持住,揪住他的衣领哭得特别痛心疾首,哭满意后一抬眼,却见方清满目的懊恼与追悔莫及。
那是她未曾所见的。
原来方清,也有后悔的时候。
于是后来,霍雅想了又想,便郑重其事地留了张字条给他──
我知道,你的选择都是好意,可是我终究太愚钝了。
毕竟想起来,我的那些青春灿烂的年华里全都是你。很抱歉,我终究没能学会你希望我学会的事。
我终究,如何也不能、也不想遗忘你。
方清,请你不要再自责。
反正最后你还是迷途知返啦,那我便大人有大量,大发慈悲地原谅你啦!
这张字条是方清与霍雅重逢后,在往返台美两地第三趟时,他又去美国的飞机上,从大衣外套口袋里摸出来的。
读的当下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于是一下飞机便传了封讯息与她:霍雅,迷途知返不是这么用的。
他看着那个「已读」很久,等到萤幕都暗了,对方才终于回了他一个翻白眼的贴图。
素来清冷的少年眼角,似笑非笑。
后来,当他第四趟再回来时,便又重新在台湾定了居。
那会他的父亲大病初癒,而他也已经有能力将他的妹妹一併带了回来。
他重新回到那幢三户打通的公寓。
二零一八年,冬季,他们二十五。
十一月二十四,霍雅抱着平板,守着台北市长开票的直播,一直到隔夜的凌晨,等得眼皮都要沉了下去,幸亏结果总没让人失望。
le的提示讯息在宣布当选的时候亮了亮,她点开来,就看见方清留的一段话──
霍雅,我要回去了。
我想,这一次就不走了。
霍雅眼登时都刷亮了。
方清的这段话,委实比开票结果还更令人悸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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