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棠睡得不好,我来问问有没有吃的药。”
宴淑阳把杯子捧到脸边吹了一口,热气晕晕地散开了,“你跟我过来拿。”
“嗯。”
“小棠是因为小玫睡不好?”
宴任走在宴淑阳身侧,“他的睡眠质量一直都比较差。”
“之前也这样?”宴淑阳微微仰头瞥过目光。
“结婚之前不知道,结婚之后都睡得很浅。”
他们步入宴淑阳的卧室,宴淑阳指了指靠门的柜子,“左边第二层,有个白色的没标签的。”
“是什么?”
“说不清楚,穆绍文从九龙带来的中医,omega或者怀孕的omega都能用,放心好了,我就是吃那个。”
宴任打开柜门,看到瓶瓶罐罐的上方还放着一张纸,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医嘱一样的清单,反面却只有一行字:
无论你怎么想,孩子都有妈妈。
宴任迟疑地从柜边退开一步,把纸递给宴淑阳,“是穆绍文的?”
宴淑阳接过去翻了一下,像是被隐秘地威胁了,脸色微不可见地发生了些许无声变化,她抬起头没回答宴任地问题,倒是下颌微扬地示意宴任拿药,“吃两个,整瓶拿去,我这里还有。”
宴任看着宴淑阳两手拢合,直截把纸揉成团,随手置于旁边的桌面上。
“姑姑你……”
宴淑阳无所谓地挑了一下眉,“干嘛呢?赶紧去照顾祁棠,我多少岁了还要你们小辈操心?”
祁棠睡得确实不好,早期一直被高压和忙碌占据生活,又经常接到紧急电话,睡眠很浅,而且因为过度疲惫也容易做梦。
宴任回来的时候祁棠就醒了,开关门的锁扣咔哒声其实不大,但祁棠还是眯起眼睛,翻身朝宴任看过去。
“吃个药再睡。”宴任走到床边坐下,把水递给祁棠,旋开药瓶的盖子。
瓷杯很烫,祁棠摩挲了一下没有立刻喝,“姑姑的药?”
“嗯。”宴任倒出两粒,“我试过了,水是温的。”
祁棠把药咽下,杯子还给宴任,“几点了你去把姑姑吵醒?”
“一点多。”宴任把杯子放在床头桌,“姑姑还没睡。”
他脱了睡袍躺进被窝,很顺手地把祁棠往自己怀里一带,垂头贴触着祁棠的额角,“睡吧。”
“你有什么想说?”祁棠挣了挣问道。
“没什么,明天再说。”宴任的臂膀略微收紧,在祁棠额前吻了一下,“一点多了。”
“说了再睡。”
宴任垂眸看着祁棠,抵着他说道,“刚才遇到姑姑……去她房间的药柜拿药。”
“嗯。”
“就那些药瓶上面,我看到有张纸就拿起来看了一下,正面都是用药的细则,反面写说‘无论你怎么想,孩子都有妈妈’,我估计是穆绍文写的。”
祁棠皱起眉头,“这是威胁姑姑吗?”
“不知道——不像吧?”
祁棠淡淡应了一声,“我也觉得不像。姑姑怎么说?”
“姑姑没说,直接揉了扔一边。”宴任埋在祁棠的发间深深嗅了嗅,“——还是这样好。”
“什么?”
“跟你这样。”宴任闭着眼睛,很享受地感受着彼此紧贴的触碰,在祁棠鬓边蹭了蹭,“夫妻关系和睦。”
温热的吐息在颊侧徘徊,毫不相干的两种信息素在结合后发生微妙的改变,似乎本就该理所应当地融汇一处。
祁棠从余光里看到宴任闭上眼睛,颊边的触觉清晰反应着宴任鼻尖和唇瓣的触碰。
像是宴任自然而迷恋地在反复摩挲独属他的珍宝,甚至桎梏在怀里才能感到安心。
室内暗色流淌,信息素毫不排异地缱绻成柔和而放松的气息,呼吸像是吞吐,细细挠起了安然的困倦。
祁棠的视线在宴任肌理紧实的肩头缓缓徘徊了片刻,最终只是稍稍偏过脸,唇角触抵了宴任温热的唇瓣。
很好吗?
你根本不知道结婚七年的我们是什么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给大家鞠躬,谢谢喜欢
☆、闹事
睡梦中祁棠无意识地翻了个身。
身旁的空调凉温因为翻身的动作向他渗来,祁棠略略皱起眉头,伸手摸索了一下。
空气里弥漫着冷凉舒适的温感,alpha停留过的气息还算浓郁。
祁棠猛地睁开眼睛。床头桌上的手机无声发亮,未接来电正在提醒。
宴任什么时候出去的?
祁棠翻身坐了起来,拿过的手机上是再度静音的模式——
他从不静音,这是第二次,是在宴任出事后的第二次——
他刚要接起洪田方的电话那边就挂断了,屏幕上的亮光消失,室内恢复黑暗。
点开屏幕,上面的未接来电最早是二十分钟前,在2015.11.11。
这是第十三次重生。
凉意透入指尖,像是冰水的浸泡,心跳的震感传达到肋骨,甚至连脑内都能够捕捉——
祁棠立刻给洪田方拨了回去。
洪田方正在通话,片刻后才接起来,“祁总。”
“你打给我什么事?”
“晚上收到消息说有人要来祁氏闹事,赶紧要通知您。宴总接电话了,刚让我别再给您打,他过去处理……”
“宴任现在人呢?”